吃了完整一瓜的蓟南溪没忍住笑出声。
作为距离离火道最近的传送城池,如今各方势力的人马都朝这边赶来,未免到时候人多乱起来,四人一一致同意不作停留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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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登天阁比试中给众人带来重大噩梦的火山顶,一个头戴兜帽的人踩在早已冷却的火成岩上,猎猎长风吹起他宽大的黑袍,远远看去仿佛一根凭空扎在天域的旗帜。
漆黑,不详。
山顶的风委实太大,兜帽不经意间被掀开一道口子,露出其下一双深邃得宛如幽潭的眸子,漠然地看着底下再次烹烤在烈火中的离火道。
“燎原的火就要烧起来了……”
风声带走他近乎呢喃的话语,仿佛只是一声幻听。
一只魔物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蹿出,只剩下兽性的丑陋眼球中流露出贪婪和垂涎,它咧开大口,毫不留情地朝眼前之人一口咬下。
然而下一秒,黑衣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右手准确无误地掐上它的喉咙。
黑色的雾气从双方接触的地方凭空出现。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魔物便已身首分离,失去支撑的脑袋和笨重的肢体迅疾地朝地面坠去,尚未消失在视野便在半空中被蔓延的黑雾湮灭殆尽。
然而在黑衣人手下不堪一击的魔物却成了底下尚存之人的噩梦。
魔物皮糙肉厚且没有疼痛的概念,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受再重的伤都会遵循本能继续攻击,偏偏普通手段很难将其彻底杀死,更别提如此庞大的数量。
如今的离火道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放眼望去尸骸遍地,残肢横飞,无数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近乎黑褐色。
最高峰内,凝重而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殿中。
此处原是掌门居所,往日也做议事之用,因此殿外设有防御阵,在魔物遍地的离火道内才终于让人有了一口喘息的余地。
然而此刻殿内的血腥味却并不比外边淡多少。
能够活着突破魔物的防线来到这里的人数甚至不到双十,其中,原本行止随心的付明轩此刻也是万分狼狈,本该拿笔的右手只剩被血染红的空荡荡的袖管。
他所擅并非攻击,若不是夏昭意帮衬,只怕连性命都未必能保全。
不过此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夺去视线。
只见穆辛闻提着剑从议事台上走下,剑身上还在往下淌着血。
滴答,滴答。
落在每个人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在他身后,包括掌门在内的离火道一应高层已经没有丝毫声息,横七竖八地凌乱陈尸在各处,依稀能从他们扭曲的身形中看出其死前的挣扎。
刚从殿外进来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的凤栖梧见此场景目眦欲裂,朝掌门所在的位置奔去。
“父亲!”
他顾不及其他,将剩不多的灵力一股脑地朝掌门体内输去,却如泥牛入海,溢散在空气中。
“穆辛闻,你怎么敢!!”
震怒之下,凤栖梧突破自己的极限,异火从他周身冒出,将他裹成一个巨大的火人,炽热的温度瞬息之间席卷整个大殿。
其余人脸色大变:“少主,快住手,防御阵会撑不住的!”
然而此刻的凤栖梧已经听不进其他声音,一心只有烧死眼前的杀父凶手。
穆辛闻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就在异火舔上他身躯的一瞬间,赤红的焰火连带着灼热的温度全部凭空消失,仿佛一场偌大的幻觉。
佛子若有所感地朝门外看去,就见一道身影逆光而来。
他眼睛微眯。
“是冥炎尊者!”有人惊呼,语气满是找到主心骨的欣喜。
上方的凤栖梧却目光不善地看着来人:“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七峰峰主的视线漠然从他身上扫过:“你是要余下弟子因为你那愚蠢的私情陪葬吗?”
凤栖梧浑身掩饰不住的戾气:“可他杀了我父亲,离火道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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