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困于大乘期数百年,他终将亲自踏上那条登仙路。
雷劫轰然落下,重重劈在他身上。
他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只觉得痛快,甚至想要那雷劈得再快些。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
直到雷云消失,天光重现,掌门顶着一身被雷劫劈得褴褛焦黑的衣裳,站在没了白雪覆盖的冻土上,一时间有些恍惚,心头漫起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渡过飞升劫了?!
正想着,耳畔适时响起阵阵的仙乐,极目望去,天际尽头浮现出一扇门的轮廓,紧接着,层层白玉阶梯凭空浮现,自门外铺展而下。
一辆由无数灵禽牵头的车辇自门内出现,顺着天阶正朝这个方向飞驰而来,最终稳稳落在他身前。
看着眼前瑰丽精致的车辇,他平复好心情,缓缓踏入。
灵禽扇动翅膀带他掠过天阶。
透过车窗,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望向天际的仙门。
近了,更近了。
车辇内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气味,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他朝散发着金色光晕的恢弘仙门伸出手,就在即将触及的一瞬间,星星点点的血色在视线中溅开,将眼前的神迹腐蚀出一道道狰狞的破洞,透过洞口,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现实。
梦,碎了。
无数灵气裹挟着浓郁的魔气从他身上溢散而出,修为开始节节倒退。
他看着自己掌心溢出来的近乎发黑的血液,突然间大笑起来。
“我说这一切怎么顺利得不像话,感情真是一场梦啊。”掌门笑够了,缓缓抬头,看着正前方的虞初羽,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只是感概道,“小羽长大了,没想到都能骗过师叔了。”
轻飘飘的语气,如同以往任何一次寻常的对话,虞初羽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欣慰。
他在欣慰什么?
她手中紧紧握着从任瑶那得来的瓶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渡噩花的花汁加上白泽的幻境,便是大乘期也难以提防。”虞初羽垂着眸轻声解释,无法掩饰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掌门愣怔片刻,随即释然地点点头:“原是如此,看来我栽得不冤。”
说完,他艰难地支起身,朝虞初羽招了招手。
任瑶站在数米之外,看见这一幕担心再生事端,不由出声制止。
虞初羽顿了下,还是朝前走去,在掌门身前蹲下。
“怎么还哭了呢?可是生师叔气了?”掌门笑笑,视线却仿佛穿越了时空,落在当年那个身量小小的孩童身上。
虞初羽茫然地抬头。
她哭了吗?
她伸手扶上自己的脸,就碰到一片湿润。
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落下,同她的思想割裂开,不管她怎么擦拭都没用。
“为什么?”清冷的声线在不受控的哭腔下显得有些沉闷,“若是吸取我的生机,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啊,是这样吗?”掌门眨眨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虞初羽定定地看着他:“你现在也还有机会。”
右手的圆环在她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扎眼。
掌门轻笑一声,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我杀不了你。”
听到这话,虞初羽眼睫有一瞬间的颤动。
就在这时,掌门突然伸出食指,点在虞初羽眉心。
不远处的任瑶见状眼皮一跳,却发现现场的其余人都淡定的不得了,顿时将喉中的惊呼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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