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吭声, 但都在认真听着,直到程晚卡壳才淡淡出声催了句。
程晚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词可以真正描述周北洛,以前她觉得他摆谱爱刁难人, 性格差得要死, 现在却觉得那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算了,换个话题。”程晚磨了磨唇, 嘴比脑子快。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程晚还在懊恼,独自头脑风暴着,忽然听见周北洛回得大方,嗓音微微上扬,
“蠢的。”
“……”
完蛋,她智商超标了。
喜欢聪明的还可以努力吸收知识,喜欢蠢的她总不能去做个小脑萎缩术吧。
……什么奇葩,在一众智性恋的热潮中独自逆行。
程晚腹诽了好久,周北洛也没再主动挑起过话题,之后的五分钟除了被子摩挲,就再没听到过声响。
心里像被猫抓般难耐。
难道又睡着了?
程晚被周北洛的三言两语勾得心痒,她扒着床角做贼一般,还没等蹑手蹑脚地把头伸出去看,
摁在床侧的手指突然传来微凉的陌生触感。
呼吸一滞,心跳忽地停止,全身毛孔全数罢工,能被感知到的只有扶在床榻上的手指。
像一束只带着麻痒感的微型闪电,从指尖绕到指腹,指腹又蔓延到指节,最后是掌心。
什么东西在顺着手向上攀爬,一寸一寸无声侵略着。
骨节修长,偶尔会磨到粗砺的手茧。
周北洛一只手散漫地搭额头,一只手半伸着去抓她,修长指节勾着绕,最后才轻轻握住。
好软,像是在玩一团绵软的,还没生出蕊的花。
与程晚的瞻前顾后不同,周北洛觉得他应该是个冒进者。
就像刚刚,只看见她帮他整理的床铺有点可爱,就忍不住去想,如果以后能和她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
还有现在,她只状似无意地挑了个话头,他就觉得程晚或许也会喜欢他。
青年人的喜欢有的太随意,很快就能产生坚定的感觉,但他的坚定之前被磋磨过太多次,以至于现在牵个手都觉得自己……胆子好大。
这屋里没人,他想牵她的手也不是作戏。
—
昨晚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程晚隐隐约约有些记不清梦的内容,她只记得好像昨天直到睡着,周北洛都没放开牵着她的手。
连接的手臂像一条密不可分的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清晨暖阳斜斜照着卧室,侧边堆的被褥已经被收了起来,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程晚甚至有些佩服自己,明明没同床共枕,怎么还生出股怅然所失的情愫。
昨晚的悸动不是装的……所以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程晚拍了拍脑袋,有点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跟周北洛相处,她趿拉着拖鞋有些萎靡地走到洗手间洗漱,对着镜子刚把碎发束起,门铃就急不可耐地响起来。
赵多漫被迎进门内,整个人都手舞足蹈起来了。
她是上午才知道两人被安排在一间的消息,据说给的理由还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托辞,就她本人昨天住的四层,貌似还空着三四间……
金发女生神情显然揶揄,程晚对上她的视线,干巴巴地拽着人走到白色大床侧边,随后指着床沿和衣柜夹角,十分绝情地打破好姐妹的幻想。
“昨晚周北洛就在这睡的。”
赵多漫愣了一下,甚至还以为程晚指错了方向,她擅自将脑袋移到半米之隔的床上,脑袋又被身后的人执拗地扭回来。
“就是在地上,你别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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