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阳虽无意争夺名次,但他自觉用不惯禁军分配的东西,本待出殿,便听见了陛下垂问崔珏。
他不由便看过去。
被满殿多少人注视,这人的神色竟没有一丝变化。
他松松起身,一礼回道:“臣身有职责,不敢擅离职守。”
温从阳心里一笑。
是啊,这可是十七岁中解元、十八岁中探花的崔翰林。
今日这样的场合,他们这些身上没有实职、依附长辈前来的纨绔,席位几乎排在最边上。若没有这次比试,大约只能在殿里枯坐,喝上几个时辰没滋味的酒,连歌舞都看不大清。
虽然这歌舞也没甚可看。
而翰林官是陛下近臣,又身有职责,虽然品级不高,位次却与皇亲齐平。崔珏又是顺天府秋闱的主考官,做官不到两年,便早得圣心,能让陛下单独询问,也没什么好奇怪。
他与崔珏,虽然娶了一家姊妹,名分上是连襟,但从来不是一路人。
他早就明白。
早在崔珏还是与纪明达定亲,他还满心欢喜,想迎娶遥妹妹的时候,他就明白!
温从阳忍着没有看向遥妹妹。
即便他很想知道,遥妹妹看崔珏的目光是怎么样?她在期盼崔珏赢下比试、夺得头名,升官吗?
她相信崔珏吗?
她是不是信极了崔珏!
不像他,只是个不学无术、遭人耻笑的无能草包。遥妹妹嫁了崔珏,便不会再为旁人的议论受委屈!不会有人再笑话她,身为国公之女,又有倾国之色,却竟只嫁了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