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越空旷的地方,说话越安全。
红薯的香气扑入鼻腔,程持礼浑身上下不自在:“这铺子可有趣……他竟然不卖豆腐,改卖酒了……”
说完一觑对面,只见裴瞻低头给彼此斟酒,然后拿起一颗红薯来,垂着眼慢慢的剥皮。
他便又道:“五哥……裴将军……大帅!您找我到底,有什么吩咐啊?”
裴瞻手眼都没停:“你刚刚去宁家,是见谁?”
程持礼心头猛跳,裴瞻在军中说一不二,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在他这句话下不老实。
没想到下晌他才在傅真面前咬牙发誓表过决心,如此之快他就要遭受严峻考验。
他深吸气,咬牙道:“见宁夫人!”
就算拼着被他打死的风险,也坚决不说!
“啪”的一声。
剥了一半的红薯掉在盘子里。
裴瞻微微抬起的双目之下目光如刀。
程持礼立刻跟着跳了一下!
“再跟我兜圈子,便去西北扫扫马粪,我让你再也回不来。”
看他噤声,裴瞻再度垂眼,继续剥红薯:“白鹤寺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我,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你别这样吓唬我!你再吓唬我,我叫我爹!我叫我爹去找你爹!”
程持礼站了起来!
他就不信天底下还没人管得了他了!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裴瞻瞥着他,好像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她是被人害死的,对吗?那场火是有人蓄意点的,是不是?”
程持礼愣住,并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
裴瞻再道:“她身手不错,在西北历练多年,应敌经验那么丰富,可还是被暗算了。
“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怀疑过那场火。
“如果不是她出现,这个秘密很可能将一辈子都埋在那片废墟底下。
“背后凶手之阴险狡诈,其思虑周密,布局之周全,事后善后的能力如此之强大。
“你觉得,是你更有能力找出凶手来,还是我更有能力?”
程持礼跌坐在椅子上。
他这是废话了!
傻子都知道彼此能力悬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再否认已经毫无意义了。
裴瞻眼望着夜色:“先告诉我,那天晚上她遭遇了什么,还有,后来她又经历了什么。”
程持礼定坐半晌,再次跳起来,很想高声指控,却又不得不压着嗓声:“你想干什么?你竟然这样套我的话!你知道这些后想对她做什么?
“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她!你从小到大连声姑姑都不称她!
“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是不是要逼得她无处可藏,连活路都没有!
“我知道你这个人冷心冷面,对谁都不热络!虽然你是我敬重的五哥,但我也要告诉你,你休想打小姑姑的主意!
“你是我哥,一辈子都不会变!她是我姑姑,也一辈子都不会变!长辈比平辈更重要!”
程持礼太气愤了!
难道就因为老五没有入过他们这个圈子,所以就对梁宁所遭遇的一切无动于衷吗?
他明明能猜到她现在有多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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