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琇以前在“西洲曲”的小世界里,也没有见过除了盛应弘之外的盛家其他兄弟们,所以此刻也无从揣测对方的身份来历。
她半倚着窗边,将右手垂下,手中紧握的长剑也因此遮掩在下方诸兵将看不到的窗下。
她懒洋洋地问道:“来者何人?”
那年轻武将一噎,又大声说道:“某乃盛应彏!盛使君是某堂兄!”
谢琇微诧,“彏?”
这个字颇有一些偏门,她思考了半天,才勉强联想到出处。
“啊~《河东赋》里有云‘掉犇星之流旃,彏天狼之威弧’,想必就是这个‘彏’字了。”她道。
盛应彏大概是没有想到她身处重重包围之中,依然表现得游刃有余,还评说了一下他的名字,不由得语塞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重新抖擞起精神来,喝道:“在这里显示文采,也不能掩饰你野心勃勃、挟持天子的罪过!若是你还有几分识趣,衡量过情势之后,该当束手就擒才是!”
谢琇笑道:“且不忙。我且问你,你今夜引兵入宫,你那好堂兄可曾知情?”
盛应彏一顿,立刻道:“这是自然!若没有我堂兄之命令,谁调得动朔方大军?”
谢琇并没有错过他答话之前的那个微妙而短促的停顿。
她其实并不在意今夜下令让朔方军入城的人,到底是不是盛应弦。
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谢琇呵了一声,道:“这可不一定。自从盛使君接任了大司马一职之后,如今在明面上,代理朔方诸事务的,可是盛应弘啊……”
盛应彏并不上当。许是来之前他已经设想过,被谢太后诘问,要如何回答,此刻他答得也分外流畅。
“盛使君也好、弘堂兄也好,都是朔方盛氏一家人,令出于盛氏,便使得动朔方大军!”他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