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其中一张炊饼还是苏轼啃剩下的。
他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今日蒲叔将他们没吃完的炊饼收走时, 苏轼是后悔不已。
苏轼肚子饿,却又嘴巴刁, 将那炊饼一圈的面皮啃了,只留下个炊饼芯芯, 用苏轼的话来说:“……这炊饼也就外头那一圈烤的焦焦的,勉强能下口,早知那蒲叔还将咱们没吃完的炊饼收回去, 我就算吃不下去,也该将剩下的炊饼丢了才是, 若这事儿传到张大人耳朵里, 也不知道会怎么想我!”
好了,这下张方平不仅知道了苏轼挑嘴一事, 看这架势,这苏轼啃剩下的炊饼还成了他的宵夜。
如今已至初冬,屋子里放了一个聊胜于无的碳盆子。
放了半日的炊饼更是绵软软的,别说吃,苏辙连看一眼都觉得没胃口。
可张方平却视若罔闻,掰着炊饼就吃了起来,边吃边道:“那我就先谢过你了。”
“从前我就听说过苏家两位小郎君的名头,苏六郎聪慧过人,苏八郎沉稳有度,想必学问是没话说的,今日时间不早,我就不考他们两个学问,等着过两日我闲下来再说吧。”
苏洵道:“那就先谢过张大人。”
他拱拱手,道:“我就先带着两个小子下去,不打扰张大人休息了。”
等着他转身带着苏辙兄弟两人出来,面上的那点笑意顿时是消失不见。
苏轼脸色并未比他好看多少,走了几步才道:“爹爹,敢情这么晚张大人将我们三个找过来,就是嫌咱们的礼送的不够多?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他觉得这样一个人,连他的眼都入不了,如何会成为二伯苏涣的好友?
夜风凉凉,他们父子两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更生出一种“一朝入虎穴难逃”的感觉。
苏辙脑海中却浮现床头那一摞书,再想到那几张绵软的炊饼,直道:“爹爹,六哥,师傅长常常教导我们莫要以偏概全,我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反正来都来都,暂且再看看吧,若这位张大人是名不副实,咱们回家就是,正好我也有些想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