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戳了戳赫连洲的软肋,批评道:“做大将军的人怎可这般阴晴不定?”
他的腿还一个劲往赫连洲的腿上蹭,非要整个人都趴在赫连洲身上不可。
可赫连洲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他轻轻一推,林羡玉就一骨碌翻了下去。
“你干嘛呀?”
“林羡玉,”赫连洲掀起被子将他困住,盯着他的脸,哑声问他:“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朋、朋友,”感觉到赫连洲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林羡玉立即补充:“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我爹爹,因为我爹爹也对我这么好,但是你比他更威严一些,我爹爹是个老好人。”
这里没有一句是赫连洲想听的话,他颓然松开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怎样的答案,或者他心里知道,但无法说出口。
林羡玉艰难地从被赫连洲控制住的锦被里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按在赫连洲的眉头。
“不要总是皱眉,赫连洲,这样显得凶。”
赫连洲怔怔地望着他,几乎是无奈了,林羡玉还浑然不觉,又蛄蛹到赫连洲身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嗡声说:“我睡觉很乖的,你就让我靠着你睡吧,不然我睡不着。”
赫连洲能拿他怎么办呢?
恨他不懂,又存了些私心,不希望他懂,贪恋他毫无保留的依赖。若是他终有一天要离开,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也足够赫连洲回想一生。
不懂也好,免得生出断不了的羁绊。
赫连洲想翻身将林羡玉揽进怀里,但最后还是忍住,他静静地望着白色的帐顶,听着耳边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心也逐渐定了下来。
玉儿,林羡玉的爹娘应该总这样唤他。
美玉一样的人,像美玉一样被呵护着长大,赫连洲在心里轻轻地喊了一声,玉儿。
酥油灯徐徐燃尽时,赫连洲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