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想再说点别的,比如他们俩那个没有缘分见面的孩子,哪怕说出来会影响现在的氛围,他的安排有可能会全部受到影响,可是那些都不重要,远远没有现在的感觉重要,也没有现在的他们俩重要。
“唐辛,你发给我的消息我后来都看见了,也都回了。”
话说得慢,像在讲故事。
说起她拍的那张照片,石墨攥着一条鼓眼睛的金鱼,浑身是水,她问他是不是小时候也那样。
他说是,小时候挺淘的,甚至有时是故意的,故意淘气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哪怕说他两句也好,可惜没什么效果,就连说他两句都没有。
他妈只会说:“故意的?是不是?”
他就没话说了,什么都不想说了。
唐辛听着听着,忽然就心疼了。
眼前仿佛有了画面,小小的几岁大的男孩子变着花样搞事情,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偏偏要反着去干,结果折腾了一场又一场,想要的一直没得到。
明明在那个年纪,他不该知道这些所谓的大人世界的对与错,偏偏他就是知道。
是有多想让父母多看看自己呀。
原来,他的那些孤独都是真的。
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所以后来的他才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他安静地抱着她,安静地说起石墨,还有石砚。
她安静地听着。
他说世界上的父母都不一样,有他爸妈那样的,也有她爸妈那样的,还有他们俩这样的,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在孩子的心里可能分好坏。还有种可能,就是等到长大了才发现,或是自己做了父母之后才发现,曾经以为不那么完美的父母其实很完美,自己做得未必比他们好。
唐辛不知道完美的父母什么样,哪怕她的父母在她看来就很好,但是完美这个词太过绝对,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完美的父母。
唐辛觉得石玉在做父亲这件事上就挺好,可是他说不是,因为他失约了。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失约,选择了他们俩做父母的小孩子才变了卦。
雨丝忽然变成了雨滴,落在眼睛里很疼。
第391章 二十
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遗憾,明明这些情绪在之前那些日子里都没出现过,却在这一瞬间似要决堤。
唐辛想说不是,开口时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矫情。
她想过这件事的,想得好好的,想得清清楚楚,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和石玉没关系,偏就因为他说了这些那些而全部推翻,好像忽然之间她和他又变成了一体。
雨点落在身上,他的手落在头顶。
唐辛埋着脑袋,哭不出,也叫不出,气都喘不上来,恨不能咬他一口。
突然抬头。
石玉看见她眼睛里转呀转的泪,有滴雨落进去,带出一串。
他托着她的脸,用拇指去擦,刚要说话,唐辛开口:“回去吧。”
他以为她会质问,她去上京那座院子找他时,他在哪儿?
她一个人带着石墨在海城的游乐场等他时,他在哪儿?
她晕倒时,石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却乖乖地守着她寸步不离时,他在哪儿?
她在医院时,他又在哪儿?
她在家休养时,他又在哪儿?
每一次,每一个场景,他都不在。
先是许下承诺让她赴约,她来了他却失约,一再失约。
现在,轻飘飘地说些没有意义的话,说他不对,就好像只要把错误说成是他的问题,她就应该原谅他。
原本要说的“对不起”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突然就想起小时候,他妈对他说过的话:“犯错,是有成本的,除非你能不计较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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