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
“你有完没完?”
祝今夏一边搓头一边提议:“你要是不想我一直叫你,不如唱个歌,这样我就知道你还在了。”
“你怎么不让我讲个相声?”时序脑瓜子疼。
那头停顿片刻,“那你会讲吗?”
“……”
不会。
“时序?”
“……”
“时序??”他一个不出声,那边急了,开始哗哗冲头,“你人呢?别走啊,不讲就不讲——”
“在,还在。”时序叹气,“你慢慢洗,不要急。”
于是刚才忽然大起来的动静又逐渐回复正常。
时序人站在这边,耳朵却听着那边,听力太集中,就容易有画面感。很多刻意忽略的细节总也赶不走,叫人莫名烦躁。
窸窸窣窣是在脱衣服。
关掉阀门是开始涂香皂。
害怕起来,拖鞋在池子里踩出活泼的声音,嘴里颤颤巍巍叫着他的名字。
……
时序背对水池,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带她来洗澡无非是想速战速决,不然她一壶一壶烧水,是要烧到天亮去吗?却没想到后续会有这么多事。
下台阶时,她被枯枝吓到,一个箭步窜进他怀里,差点挂他身上。明明只是个意外,他却在那一瞬间身躯紧绷,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是像蒲公英一样轻盈的存在,柔软,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在手里。
他下意识低头,只看见漆黑蓬松的发顶,找回呼吸的第一刻,闻见的却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充满绿意,像蓬勃的春日。
胳膊被她攥住,肤色对比过于鲜明,一个是盛夏稻田里深色的麦穗,一个是高山之巅的一捧积雪,白的惊心。
这算什么?
顿珠平日里没少跟他打闹,肢体接触是常有的事,可到这一刻,时序才后知后觉,男人与女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的纤细柔软,玲珑轻盈,无一不让他心惊。
以至于乱了呼吸,到这会儿还没平复过来。
时序站在离池子不远不近的地方,再三告诫自己,正人君子不该想到这些。
也不知是为了让她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时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泡过温泉吗?”
“泡过。”
“在哪泡的?”
“温泉酒店。”
“……都是人工温泉吧。”
祝今夏反问:“你没去过?”
“没有。”
“在北京念书上班的时候也没去过吗?”
“没有。”时序懒洋洋说,“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猜不出我连洗澡都要争分夺秒,生怕多交一毛钱水费?”
祝今夏笑出了声,“那真是可惜了,北方的澡堂提供搓背服务,横着搓完竖着搓,你居然没体验过,这大学白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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