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转头望见麻娘满是残破鳞片的蛇尾旁,摆放着一只只打开的盒子,有像是妆奁一般精致的,也有像是哪个突然抢了路边乞丐的破木头,它们都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开着盖子。
肖兰时随口问着:“那是什么?”
麻娘:“你是问什么?”
肖兰时用下巴示意了下:“地上的那些。”
麻娘:“喔。早些年积累下的东西,好久不看了,翻出来找一找。你有看得上的么?随便拿去几件喜欢的就是了。”
肖兰时笑起来:“您这话听上去跟说遗言差不多了。”
麻娘也玩笑:“你看我现在这样,能不像吗?”
肖兰时摇摇头,没再接话,随手从麻娘地上的那些珠宝盒子里翻找,打眼一看,那里头几乎什么都有,有价值连城的金玉怀珠,还是两颗叠在上好的绿翡翠上,肖兰时记得,哪怕是金麟台从家大小姐头上,也只不过有一颗金玉怀珠。
说不定以后在路上逃亡能用上。
想着,肖兰时随手从地上把那支簪子捞起来:“其他的我不要了,就拿这一个吧。”
麻娘看了一眼,拒绝得干脆:“那个不行。”
肖兰时笑着摇晃了两下:“怎么?刚才不是还说让我随便拿吗?这下我只不过看上了一个值钱的,娄前辈就要反悔了。”
紧接着,麻娘从翠绿色的袍袖中伸出来一条惨白的胳膊,有气无力地从肖兰时手中夺回:“这是我一个故人的。”
这话一说,肖兰时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有故事?”
麻娘知道他话里没放什么好屁,白了他一眼:“女的。”
没想到肖兰时脸上揶揄的笑更浓:“那也不一定不是?”
然后麻娘又瞪了她一眼:“这是人家遗物。”
肖兰时突然一愣。
然后麻娘好好地将簪子横在眼前打量,就算是屋子里的光线低沉,借着窗户外头不算明亮的光线,也完全能看出来这支簪子有多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