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是大明的皇帝,只需要参与大的战略决策,具体的细节商议,最后看看,给出意见就可以了,实在是没必要掉身份,去和使臣斗嘴商量多少粮草,哪里可以供大明水师停靠这些小事。
七日!
花了七日时间,兵部、五军都督府与朝-鲜使臣李从茂、柳廷显终于确定了具体的方案,呈报给朱允炆。
朱允炆仔细审视着,按照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的安排,大明水师将出动两艘宝船,五十艘大福船,合计六千五百军士征讨对马岛,朝-鲜为大明水师筹备所需的三个月物资,包括对马岛地形、头目等情报。
朱允炆批准了这一份文书,在李从茂、柳廷显临走之前再次设宴款待,为表示对朝-鲜支持的谢意,将一个制作精美的望远镜当做礼物,托使臣送给李芳远。
朝-鲜使臣走了,解缙、铁铉、梅殷来了。
铁铉止不住心头的不安,立劝朱允炆:“皇上,对马岛距离我朝任何一个港口都太远,根本无法长期占领对马岛。一旦被倭国军士包围封锁,上岛明军也难自保。”
梅殷附议:“征伐对马岛,臣没有异议,但仅凭着六千多军士,不足以长期占领。臣以为,打下对马岛之后,应将俘虏押解回来,当着天下人的面斩了,大军同时撤回,不宜久留。”
朱允炆听着两人进言,微笑着看向解缙:“你也是如此想的?”
解缙点了点头:“臣也不支持占领对马岛,眼下水师主力不在,即便是此番出征对马岛,也只能保证胜利,而不能实现长期占领。”
“朕知道。”
朱允炆平和地说。
解缙、铁铉与梅殷面面相觑,很是不理解,你都知道不能占领了,干嘛还非要占领,这不是要害死人的节奏?
朱允炆见三人如此疑惑,拿出一份东北大舆图,指了指倭国与朝-鲜之间的对马岛:“朕说,对马岛要归入大明!”
梅殷与铁铉有些郁闷,这还不是要占领,我的皇上啊,这不现实。
解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以朱允炆的目光与水平,不可能不知道对马岛可攻取而不可长期占领,至少在没有打下整个倭国之前,对马岛是守不住的,但他依旧强调对马岛是大明的,这其中必然有深意。
啪!
解缙猛地击掌,将梅殷与铁铉吓了一跳,连连赞佩:“妙,妙啊!皇上说得是,对马岛是大明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真正的主动权!”
朱允炆深深看了一眼解缙,后知后觉中,还是此人最是聪慧啊。
梅殷还是不明白,铁铉也没听懂。
解缙解释道:“皇上说了,当大明军士登上对马岛的那一刻,对马岛就是大明的了。两位,即便是大明军士撤出对马岛,对马岛依旧是大明的啊,自家的岛屿,什么时候不能去,什么时候不可以回?日后大明想要去对马岛,就不需要事先通知朝-鲜了啊……”
第八百五十一章 庞焕当使臣(二更)
没错!
谁住在对马岛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要让朝-鲜承认与认可,那是大明的对马岛。
有了这一点作基础,日后大明水师经过济州岛前往对马岛,就不再需要与朝-鲜协商放开水道,而是直接走海道去对马岛,自家在那里,走这一条海道合情合理,不需要与谁商议。
大明军队撤出之后,倭国军士会卷土重来,重新占领了对马岛,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朱允炆是知道的,再说了,等倭人恢复好基础建设,种植好稻谷,大明回来收庄稼,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大明能打下来对马岛一次,那就能打下来第二次,第三次。
倭国,京都,北山第。
斯波义将忧心忡忡,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足利义满,沉声说:“大明已对幕府宣战。”
足利义满放下了盘动佛珠的手,伸手接过文书,看了几眼,便丢到一旁,冷冷说:“大明好面子,宣战不过是疯狗犬吠罢了。我们踢了他一脚,还不允许他叫唤两声?”
斯波义将远没有足利义满的乐观,严肃地说:“可大明的水师船队确实是极为厉害,而且规模浩大。一旦对我们出手,怕有不测之祸。还请太政大臣下令,沿海诸地警戒,严防大明水师。”
足利义满起身,身上的袈裟晃动着:“你莫要为大明宣战吓破了胆,他们算什么?要知强横大元时,十万大军,四千舟船来犯,结果呢?神风护佑,他们也只能在大海深处绝望!想我日出之国,自有天佑,何惧大明水师?”
斯波义将有些头疼,神风这个玩意虽然年年有,可它不是天天有啊。元运气不好,碰到了,明不一定还是那个运气啊,而且这些年大明水师往返南北,穿越东西,也没听说郑和掉海里了啊……
足利义满自然不是将希望寄托在神风之上的人,否则他这些年的拼杀也白经历了,蔑视过大明之后,足利义满认真起来:“你也知道我们山多地贫,时常还有饥荒,往年时还能与大明、朝-鲜、琉球贸易,换取一些物资。可现在,因为大明的封锁,朝-鲜不再与幕府交易,琉球的商人也越来越少,一切的根子,都出在大明!”
斯波义将点头,没错,大明就是一切的祸根,一切的罪恶之源。
足利义满走到阳光下,光秃秃的脑袋显得更为光滑:“现在幕府已是统一各地诸岛,所有大名臣服,国力蒸蒸,实力大涨,我们是时候准备北上,吞并朝-鲜了。”
斯波义将脸色更是难看,提醒道:“吞并朝-鲜怕是不容易,李芳远的威望很高,一直都在整顿军队。若没有充分准备,不宜匆促出兵。尤其是我们当下,水师很难……”
足利义满听到“水师”两个字不由皱眉,放下了大明与朝-鲜问题,转而问:“陈祖义到底在哪里?”
斯波义将摇头:“并不清楚,服部神木是带头人,据说他在阳江玉碎。虽然派出去十几艘船,但至今尚未找到陈祖义的踪迹。”
足利义满有些佛性的脸上透着杀气:“服部神木死了,陈祖义为何还活着?一千军士,其中还有一百武士,就这样折损在了大明的一个小小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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