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江沉默了片刻,依然摇了摇头:“我没有错。”
夜里,景生问斯江:“写了伐?”
“没。”
斯江站在亭子间外的晒台上,看着暗灰暗红暗黑的屋顶高高低低地绵延出去,城市的另一端有光,很亮堂。
“如果我没毕业证,只有高中文凭,你会嫌弃我伐?”
同样的话,景生也这么问过斯江。
“瞎七搭八啥么子经,当然勿会!”景生点了一根香烟,又摸出一根给斯江,“吃香烟伐?”
斯江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两个人头碰头,两根烟的烟头拢在一起,红色骤然一亮,又一暗。
斯江猛地咳了起来。两人都笑了。
“想好了伐侬?”景生仔细凝视着斯江。
“反正我不能这点骨气都没有,”斯江学着景生往外吐,烟气四散不成圆圈,“你吐几个烟圈来呀,我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噶许多!”斯江惊叹不已。
“要么我给嬢嬢说一声?”
“不用。她还能说什么,总归是要骂我的,说不定要跑回来打我一顿,但谁也不能逼着我写检讨认错接受处分。”斯江笃定地笑了笑。
这次,斯江却错怪了西美。
——
孙骁不知道西᭙ꪶ美哪根筋搭错了,那件事后其实他和多方已经达成了协议,她却突然跑去信访局要给女儿伸冤。信访的人打电话给他,周秘书带了两个人才把西美强行接回百万庄。一个没看住,她又去百万庄里领导家一户户敲门要求说明情况。周秘书很为难,如果不看好领导夫人,这位怕是连□□都敢闯。实在不得已,孙骁才把西美送进疗养院休养。西又美天天说要回上海,咬牙切齿地说如果陈斯江敢认错敢背处分,她就再也不认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