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是没脑袋再是乐天再是胆子大,也是头一回面对气势如此凌冽严肃的人,忍不住怂了几分,声音都降低了一些
“不,不好意思,底下没厕所了,小娃娃憋不住”
男人的目光从阮冬青身上掠过,很快便收了回来,神色没什么变化,冲她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句
“以后带孩子在外面上厕所,别走远了”
“咦?”阮冬青没料到这人不仅不生气,还这么好心地提醒自己,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人看起来就是脾气好坏好坏的样子,没想到还不错嘛
虽然看着好像有点眼熟,阮冬青眨了眨眼思考哪里眼熟,小崽子暴躁又加大的小奶音又传出来了,打断了她的思考
“妈妈妈妈你快点,你在跟哪个说话?我要回去找我婆老”
“来老来老,你个批娃娃一点耐心都没得”阮冬青翻白眼
“你还骂我?我脚杆杆都麻老”花花气呼呼的
“那我还要给你擦粑粑咧,臭死老”阮冬青嫌弃
“那我以后还不是要给你擦粑粑啊”花花不服
“你个龟儿崽崽莫咒我”
“你又骂我,我要跟婆说”
……
厕所里面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腾腾,一点遮掩都没有到全部传到了外面
要是平时,那陶桉树高低也得跟着笑一个的,但是现在,他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僵硬地站在外面的洗手台前面,脊背打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的,接受着来自身旁这人的审视
他小的时候就在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活,乱七八糟的事见过,底层窝囊废物的人见过,上层凌然气势的人也见过,但是凌冽肃穆到这般的人,真没见过
这人简直就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一般,冷冽冰硬没什么感情,被他盯着,有种被深林不知名生物盯着的感觉,大热天的陶桉树后背都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