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汲汲营营,仿佛当真被纸醉金迷深深吸引,身入泥潭。
而这些行为的根本目的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地向对方展现了这样一个事实:看,我走不掉了。
这句话后边隐藏的内涵则是:蒲千阳对于你而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约束我的手段了。
你放过他吧。
哪知道阴差阳错,数年经营,功亏一篑。
可时间不会重来,也没有那么多可以被修改的如果。
现如今,只有一种“如果”是他能把握的,那就是:
如果失去注定是得到的代价,如果一定要经历那种钻心的苦楚酸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
“然后呢?”刚刚执行完祝云宵任务的叶君生把替换下来的衣物抛进焚烧炉中毁尸灭迹。
经过那一次因为没注意细节而败于蒲千阳之手的惨痛教训,这次叶君生选择蹲在焚烧炉前看着衣服被燃烧殆尽再走。
“什么然后?”房间另一边的祝云宵正在闭着眼睛练习着切牌的基本功,语气非常平淡仿佛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聊天。
理论上,他应该对充满了对叶君生的厌恶与憎恨才是。
然而在他知道这人不过是一个他人眼中一个好用的工具之后,他又天然对叶君生恨不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来到香城势单力薄也确实需要叶君生这股助力帮助自己打开一定的局面。
“其实汤彦要是真的回了香城他大概率也管不到蒲千阳了,那你后边还打算继续为他这么卖命吗?”
“那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拿捏别人的机会。”祝云宵完成了这次的练习,睁开眼将牌面反过来检查自己的训练结果。
“那我大概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叶君生将手放在焚烧炉之上,借着衣物燃着的热量烤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指节,“如果你真的依着汤彦的要求想办法进了中央赌场替他坐那个位置,那基本上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祝云宵没有回话,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焚化炉中布料焦化发出的哔啵声响。
叶君生自顾自补充道:“以往不是没人尝试过金蝉脱壳,可往往他们有意准备的那位替代者在目睹之后,要么心生退意另谋高就,要么干脆提前取而代之。”
“别无例外。”
叶君生最后这四个字刚好砸在祝云宵翻开的最后一张牌上。
如今,他即使闭着眼睛练习也可以做到无一错漏。
而汤彦也是荷官中的佼佼者,即使离开香城多年也不代表他的嗅觉有所减退,他又怎么可能不考虑周全。
“别说得这么死。万一呢?”祝云宵的语气中带了些自嘲。
“万一?你从来不是那种会相信命运和运气的人。”叶君生起身摆弄了一下被摆放房间角落的关公像,顺便用手指戳了戳那颜色过于鲜艳的水果,“看看,塑料贡品,像话吗!”
祝云宵倒不是真的对供奉关公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只不过没什么兴趣罢了。
况且如果他摆一些真的食物上去,酥饼糕点之类的面食甜点吸湿掉渣可能会招来耗子,水果蜜饯又容易腐坏要经常更换。
总体上来讲,浪费食物不说,还会招耗子。
相比之下,塑料贡品可太省心了。
叶君生向来对供奉关公像倒是很有兴趣,每次来他这里都会带不同类型的好吃的跟关公像分享。
只不过这次他来得匆忙,只能悄悄从厨房匀了一碗祝云宵煮好的银耳羹放在了关公像前边。
不过这次,祝云宵默许了。
就先放一天吧,之后再倒掉就好。
*
看着面前的厉若水,祝云宵眼神微动,想起了那个遥远日子里的那次对话。
或许,真的有这样一个可能性……
恰逢本场表演结束,《幽夜行走篇》的展示场地也渐渐明亮起来。
重新开启进入权限的展厅一时间涌进来了不少刚刚在《白昼咏唱篇》迫不及待想要在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幽夜行走篇》演出效果的游客。
“这里不是交谈的好地方。”祝云宵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将厉若水的手机径直投进了他手中的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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