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祝云宵其实能够理解蒲千阳这段话背后的含义。
他身上的许多重要的品质,或者说是特性,的来源与养成的确与那段经历息息相关。
而他也隐约能够感受到,面前之人对于自己的爱恋有一部分是源于自己的居于上位时候所沾染到的那种心气。
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为那种帝王般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机关尽出巧算人心,杀伐果决当断则断的气度所折服。
“所以,我觉得你得学会接受这件事,而接受的背后自然就是承担。”蒲千阳试图把手抽出来,未果,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晃了晃对方的手,“我都接受了,你有什么好不接受的?”
“刀山火海我们都趟过来了……”
“上一次是我,这一次也还会是我。”
灯光下,蒲千阳眼中流光回转,非常清晰地传达着一句话: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一次两次,千次万次地,救你于水火。
解读出这一点的祝云宵眼神微动,半晌后长叹一口气,松开了对方的手回身关上了煤气灶。
面对蒲千阳,他就从来没有赢过。
蒲千阳见祝云宵妥协了,便把身子支起来,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起了这一排笔记本,然后从中取出了看起来年限最早的一本。
不过他并没有径直打开它,反而是将其递到了祝云宵的面前。
“既然对方写的收件人是你,我想还是由你来翻开最为合适。”对于自己的举动,蒲千阳如此解释说。
听他这么说,祝云宵抬手接过了这个笔记本。
看着侧页上那个两个手写的文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正如蒲千阳猜测的那样,他并不是没有向蒲千阳隐瞒一些事情。
比如说,当时蒲千阳在医院苏醒后曾委托自己到家里替他取几件换洗衣物,那时候自己便将当年倾倒在蒲千阳母亲灵龛之前的那些土壤掉了包。
说来也可笑,当年明明是自己亲手把这盒土倒掉的,结果又灰溜溜地把它们捞了回来。
究其原因,还是在当白手套的那些年,自己不可避免地听过那些“前辈”们的光辉事迹。
这些“前辈”中,最为让众人印象深刻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在不了解祝云宵之前,很多人评价他跟祝潇很像。
像在宛如古代侠客一样的仗义,像在愿意让人效忠的可靠。
而在了解祝云宵之后,又有很多人他跟祝潇不像。
不像在祝潇的野心更为蓬勃,不像在祝潇的手腕更为不可捉摸。
可只有祝云宵本人才知道,这两种评价都偏颇得离谱。
很多事情在亲身经历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感同身受。因此直到他坐上了自己父亲曾经在的高度,他方才理解了对方的一些做法以及背后的缘由。
祝潇就像是一本参考书,祝云宵沿着祝潇曾经做过的抉择避开了很多的风险。
对于当年误解自己父亲一事,祝云宵已经完全地理解了并且在许多个孤身一人的夜晚多次地为此感到抱歉。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过不去。
就是,如果父亲当真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残忍而激烈地方式,不告而别。
正如那一晚他对郑二问出的那样,他只想要一个理由。
到底是什么,能让祝潇心中的一端载着自己与母亲天平朝着另一个方向不可逆转地直坠而去。
反正,不会是那什么十吨黄金。
蒲千阳察觉到了祝云宵心中的恍惚。
他的心思本就八面玲珑,更何况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他对于面前的爱人的一举一动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已经达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从身后抱住了祝云宵,蒲千阳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对方的肩头,探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了笔记本封面的边角。
“三……”
因老化翘起的皮革边缘有些割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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