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天生就好似很爱笑的脸,对着他,挺真诚地说:“签了卖身契就得乖乖听话不是?”
“原来这份合约还有另一个名字。”容伽礼状似随意地又问:“让你寝食难安了?”
“寝食难安倒不至于。”路汐与他交谈时刻谨慎着自身的言辞,心想这话要认下,跟承认日思夜想他没区别了,无声地将那颗没拆开的话梅糖攥在手心里,像是攥着主心骨,轻声说:“容总条件尽管开,我总会允的。”
许是她漂亮话听来顺耳,容伽礼终于淡淡道:“宜林岛租借期结束前,每周三,来浮山湾酒店过一夜。”
路汐讶异地看向他。
容伽礼说得每个字都听得懂,可琢磨着又不懂了。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许是夜幕开始降临,光线模糊了几许容伽礼的神情,连带海边都变得静谧无声,她话到唇边又咬住,险些问他……
为什么没有借此要挟质问她,当年要跟他断崖式分手后,为什么又跑来约他在灯塔那片海涨潮的夜间见一面,而她当年口中有个秘密想跟他坦白,又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明重逢之后,他的权势和地位有无数个办法可以逼问清楚,并且占据有理的那方去恨她这个爱撒谎的薄情人。
可容伽礼始终从未表露过对她的恨意,偶尔还会给路汐一种他已经很平静地接受了在这段感情里被无情抛弃过的事实。
甚至现在提出的条件,看似也是这般简单得路汐寻不到理由去拒绝。
半响过后。
路汐把糖剥了放嘴里,含进去的一瞬间,味道透着黄梅的微酸,不是那种食品过期后的腻甜,她舌尖轻抵着,说话也伴着许些含糊:“嗯。”
既然已被他找到,就当是天意吧。
算是允了。
海边的夜晚有些凉意,不宜久留。
路汐跟他并肩,又相隔一步之遥的距离往回走,没有刻意去选择路线,沿着树荫慢走了近半小时,偶尔她要是慢了半步,容伽礼也会不经意间停了停,彼此距离就再次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