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明亮又宽敞,空气中的中药味被浓郁檀香覆盖,四下是静的。
而容杭振没有路汐想象中那般不怒而威,或许是刚被俞池气到坐在轮椅上吸氧缘故,看起来跟一个和蔼可亲的白发老人没什么区别。
“爷爷。”容伽礼态度是尊敬的,将路汐带到面前,语调很慢,十分清晰:“这是路汐。”
七八年前,他也是这样说出这个名字。
容杭振拖着病秧的身体吸了氧,脑子的神智倒是逐渐清楚过来,睁开眼,视线落在了规规矩矩站在亲孙子旁边的女孩身上,一些背景资料早就听管家细细说了个遍,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辨别着路汐的真实容貌。
把人记下,病中的反应有点慢半拍,终于开了口:“伽礼你出去,爷爷跟她说说话。”
路汐怔愣着,有些不安地看向容伽礼。
“别怕,你陪爷爷聊会天,我在隔壁雅厅。”容伽礼低头看她的脸,见眸中的紧张太盛,便很温柔地捏了捏她微凉手心,指腹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而来,像是无声达成了共识,路汐知道他在外面等候就不怕了。
容伽礼转身离开,室内归于平静。
只有容杭振让管家再换一瓶氧气的低咳声响,以及搬条椅子给她坐近些。
路汐紧张的情绪又有了,手指关节都是软的,垂在膝盖不动。
墙壁精致柜子上,古董钟指到整点时,叮叮当当地敲了几声,容杭振重新恢复些精神力,容伽礼不在场,他倒也没有倚老卖老的仗着长辈威严,让路汐受气:“不必拘谨,把我当容伽礼的爷爷正常看待就好,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这话,听也罢,信的话得看人去。
要没那么多规矩,俞池也不至于跑到娱乐圈逐梦被训得狗血淋头。
路汐微微笑着,点头总不会出错。
容杭振神情出神想了片刻什么事,继而说道:“你来家里,爷爷总得给你备点见面礼,那些俗物,伽礼肯定要觉得配不上你,孩子,我们本该当年就会见上一面的。”
这幕迟来至今,路汐却没有感到意外,早已从容九旒得知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