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麻烦阿菡了,”林漠笑着应下,看她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准备招待的东西,向丫鬟征求意见,先前低沉一扫而光,心中也舒了口气。
他见不得阿菡不欢喜的模样。
只是,到底先前发生了什么,他总觉着没有她说的想念娘亲那么简单。
若想知道,自然是去寻许菁,林漠抽了个空挡就去问了,得到了答案,他眼中闪过寒芒,“既然害了婶娘性命,自然要血债血偿,却也不解心头之恨。就怕那贾氏将事情都推卸到下人身上。”
他近来迷上了律法,用月例去书斋买了些这方面的书册,也耳听了一些高门大户的事端,知道主子犯错可推到下人身上。便是认证物证俱在,主家若是应对及时,反口下人因何事记恨故意诬陷,或者下人主动抗下罪责也不是不能成功。
这话说到许菁心坎上,尤其贾氏欠下的何止母亲与未出世孩子的命,还有上世她的性命。她也是怕贾氏钻了这空子,毕竟亲自动手找人的是她身边嬷嬷,她就算是主使,也只是口头吩咐。
就算官府那边定罪,她也有逃脱的可能,顶多是坏了名声,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亲口招供,但这就需要手段,有难度。
方法,她倒是想了一个,挟持将贾氏最在意的东西,可却有一定风险。
许菁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自己从外面“绑”回来的未来妹婿,“你有什么想法?”
“最好是让她主动承认,”林漠先讲出关键点,“若要她主动承认,不是她诚心悔改,便是什么触碰了她最在意的东西,不得已才承认。前者看起来很难,后者操作起来却更有难度,咱们也不好做触犯律法的事,不以身犯险。倒是前者,虽不能叫她诚心悔改,但只要她后悔了当初所为就够。”
“她怎么会后悔,那样恶毒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许菁淡淡地笑着嘲讽。
林漠微微抬了下眼皮,看许菁,“若是她精神受到折磨,精神恍惚或者疏忽时,放下最大的提防,或许可以讲出事实。”
他见过人贩子对拐卖不服管教的人进行精神上摧残,见过他们各种各样对付不听话人的手段,虽不能同事而论,但引申过来管用就行。
许菁眉眼一动,忽然有些明白了林漠的想法。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般,一点就透,不用林漠接下来再说什么具体规划,许菡便有了大致的成算,敲了敲手边小几。
忽而抬眼,目光锐利而锋脆,“这份心机不要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该用?
林漠心明如镜,许菡不明言,他却不能。
站起身,长揖到底,目直视而肃正,“姐姐放心,只要我不痴不傻,绝对不会对阿菡不利。”
许菁点点头,“且看往后。”
她从来不信口头誓言,若誓言管用,人人对天起誓一番,世间哪来那许多是非不公。
往后一辈子且长着,只看实际行动。
“四姑娘,”林漠走后,秋双自外面进来,禀告,“您让刘二寻的女武师傅回来,应了咱们的聘请。”
许菁答应许菡为她寻一个女师傅教授武艺,寻到一个女镖师,只是上个月人去了外地探亲未回,便让底下的管事刘二盯着这事,待人回来后,便上门询问。
“应下就好,没几天就过年了,等年后吧,年后我带阿菡登门拜会,”许菁打算尽量在年前将贾氏的事情解决,早日为亡母报仇,估计到时候阿菡也顾不上习武。
第72章
“再问问是住在府中还是如何?若住在府中,提前准备出住处来。”
许菁给许菡寻得女师傅算不上拜师学艺,但一应礼节不会少。
她寻得这女镖师是个未婚的自梳女子,年轻时曾跟着镖局四处押镖,为人稳重,后受了伤有了暗疾才不再走镖,平日里在镖局指点新入局镖师武艺。
许菡得知自己的武师傅寻到了,很是期待,拉着许菁兴致勃勃地问,“姐姐,女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严厉吗?”
许菁将这女镖师情况说了说,“我也没见过人,等年后初五左右吧,我带你登门拜会。”
“是要提前准备拜师礼吗?”女师傅也是老师的吧?
“那倒不用,”许菁与她道,“只是寻常师傅,担不上拜师这一说。”
许菡听了姐姐解释,才知道这时候的拜师十分严谨,正经的拜师礼亲传弟子,都是相当于父母级别,不仅要尊师重教,养老送终都是应当。而她的女师傅是花钱聘请,性质不同。
“好,都听姐姐的,”许菡觉着拜师不拜师的无所谓,只要能学到本事就行,就是不知道这女师傅性格如何,是不是很严厉,要教授她什么武艺,心中略有期待。
她并不惧怕女师傅严厉,就因为父亲太温和甚至不舍自己吃苦,她才要姐姐帮她找个女师傅,严厉些有好处。
自古明言,严师出高徒,她好好执行女师傅教导就是。况且,她猜着,女师傅是银钱聘请而来,相当于西席,许会严厉,但不会严苛。
许菁自然不会给妹妹请个严苛的女师傅,她本就疼宠许菡,习武已经是吃苦受累之事,哪里还舍得让人苛刻地约束管教她。
女师傅事定下后,府里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为过年做准备,喜庆中的忙碌让人愉快。侯府本就算是和气的人家,一时间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其乐融融。
待年底书院测评考完,公子们算是彻底放松,每日里不是出外游玩便是带了好友来府中畅饮,林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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