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正色道:“越是没有限制的权力,就越需要克制。如若不然,我怎么还会是‘我’?”
皇长子也笑了起来:“所以您不打算再理会老三了?”
乔翎摇头:“他现在不来惹我,不代表他从前没惹过别人啊,我知道,怎么能视若无睹?”
她直言不讳:“等我谙熟了京兆府的公务,再把手头的卷宗看完,就准备着手上疏了。不能只有受害百姓自行上诉这一种途径,司法需要更改,需要变革,或许可以由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方衙门对侵权方发起诉讼……”
皇长子默然几瞬之后,道:“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要是叫人知道……”
乔翎无所谓道:“知道就知道嘛,为什么要隐瞒?”
她说:“这是阳谋,不怕叫人知道。”
皇长子又是一阵缄默。
良久之后,他站起身来,朝乔翎行个礼:“今日受教良多。”
乔翎单手搂着膝盖上的那座金山,慈祥如一位老祖母:“好孩子,你是给了钱的。”
皇长子:“……”
皇长子心里边有很多话想说,偏偏一时之间,又组织不起来,脑海里有千万条头绪,又寻不到适合做开头的那一条。
最后他由衷地叹了口气,朝主人家正色辞别,脚下虚浮,若有所思,回自家那一片狼藉当中去了。
梁氏夫人好似身在梦中,不由自主地问:“这就完啦?”
“不然呐?”
乔翎眼神一转,目光投到案上,张玉映便会意地将案上的果盘端走了。
乔翎便将自己搁在膝上的那只托盘放上,一个一个开始数到底有多少只金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