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至,暗红的火烧云下,毫无喜气的院落中,一场诡异的婚礼开始了。
有了赵元冰的前车之鉴,闻丹歌没有请乐人吹打,改用留音石烘托氛围。唢呐笙箫齐吹奏,席中宴上无一人。处处如常,处处无常。
比起一场婚礼,这更像一场无声的皮影。
但应落逢依旧把它当成,她与他迟来的婚礼。
“落落,你怕吗?”隔着三寸长的牵红,闻丹歌感到从另一端传来的细微颤抖,轻声问。应落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过了片刻才说:“不怕。”
说谎。
她一把扯过牵红,将人拉到自己手边,丢了绸缎牵起他的手。他被她大胆的举动惊到,分明四下无人,还是羞红了脸要挣开:“这于理不合......”
“什么理不理的。”十指相扣,掌心的温暖抚平了他心里的褶皱。应落逢轻笑一声,放松了任她牵:“好生霸道。”
拜堂之始,燃烛,焚香,鸣爆竹。赵元冰充当礼生,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念完这一句,她把纸条往袖中一塞,拱了拱手,道:“一拜天地——”
敛祍下拜,跪天地君亲师。
“二拜高堂——”
一方手帕,一只残镯。
“夫妻对拜——”
本该一东一西,相对而拜。但闻丹歌想起之前应落逢中魇,硬是不肯松手。
应落逢也只能随她,于是两个人牵着手,膝与膝相碰,才弯了一半的腰,头和头就磕到一起。
他想笑,念及场合,硬是没有出声。却不知落在闻丹歌眼里,红影绰绰,眉眼愈发温柔,目光落在他唇上,欲念自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