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审尚书大人,怎么也得是平级官员。而林清是御史中丞,王厘是刑部侍郎,都比裴衍官职低。
“正应该如此!”林清和王厘双双赞同。
“不知道刑部尚书病情如何了?”高福也知道刑部主官身体抱恙,问道。
“无妨,”王厘道,“下官去把他的病床抬来。”
高福哑然失笑,林清已经兴冲冲去请御史大夫。
一个时辰后,裴衍被传唤至大理寺公堂。
公堂上仍旧是那三个人,崔玉路、林清和王厘。
听王厘说,他去尚书大人府上才知道,昨日还起床散步锻炼身体的上司,今日便卧床不起了。林清的上司没有生病,只是今日教训孙子时急火攻心,气晕过去了。
林清也不懂,教训孩子怎么能把自己气到半死?
来这里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为了活久点,还是不要生孩子了。
看着堂下比自己官职高的吏部尚书,王厘有些底气不足。
林清向后躲了躲,等着崔玉路开口。
崔玉路的声音却还算和气,问:“这柄火精剑,是大人您当年送给圣上的吧?”
“不错。”裴衍道,“有何不妥吗?”
他站在大理寺,却似站在朝堂,身上那种朝廷大员的锐气,让人心神震颤。
“有,”崔玉路并不畏惧,道,“本官已查出这柄剑的来龙去脉,跟大人再次核实,是为了确认,这是开封府都水监使者韩水清抢夺到的赃物。这个韩水清,大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裴衍面含嘲讽。
一个都水监使者,怎么可能认识堂堂吏部尚书呢?
崔玉路相信裴衍的话。
他笑道:“想要把韩水清和裴尚书联系起来,需要四个人。”
四个人,一根线上的蚂蚱。
……
第379章 想思思了
裴衍冷哼一声,那声音轻蔑得很。
“看来崔寺卿还要说很久,”他抬手示意,立刻有吏部官员为他搬来拱背椅,裴衍施施然坐下,甚至整理了一下官服,才淡淡道,“愿闻其详。”
堂上的三人脸色都有些灰。
王厘甚至稍稍后退一点,偷看崔玉路。
你最好是能把这事儿讲明白,要不然咱们三个,就要一起完蛋。
林清也不像平日那般快言快语。
他半闭双眼,紧闭双唇,如老僧入定。仿佛在假装自己是大理寺的一根木桩,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崔玉路清声道:“天安二十年,韩水清便已经是开封府都水监使者。那一年,开封段运河清淤银两超支,挪用了京杭运河钞关收上来的税银。他的上司河渠属都水监赵庆之,因为无法解释超支原因,被户部责问。韩水清眼看自己的上司有了麻烦,主动送出一柄火精剑。这柄剑很贵重,如果偷偷卖了,能填补一部分银两亏空。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超支的银两,足足有一万五千两白银。”
这么多的亏空,无论如何是填补不了的。
裴衍沉默不语,身体纹丝不动,只有手指挪向一边,下意识握住了椅子扶手。
崔玉路继续道:“他们找到当时的河南道节度使袁承嗣,袁承嗣收下火精剑,让水部司水部郎中朱源,做了一份假账。为了让这份假账能通过核查,袁承嗣进京,把火精剑送给您。您虽然不在户部,却因为跟当时的户部员外郎秦落晖相熟,便打过招呼,把这件事蒙混过去了。”
所以从韩水清到裴衍,一层层官员罔顾国法,最终把安国公府托运的火精剑掠夺走,送到了裴衍手中。
国库因此亏损一万五千两白银。
崔玉路查过,那柄剑本来就是大林国要献给皇帝的。托运丢了后,他们又找了别的宝物敬献。
如果让他们知道剑还是到了皇帝手中,恐怕要啼笑皆非了。
虽是冬日,但裴衍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依旧稳稳坐着,只是动作姿态,都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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