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低低的嘈杂声随即而起。
心惊胆颤守在外面的翠柳,听着再一次响起的和谐声响,疑惑了。
不是床塌了?
可刚才的动静那么大,一听就不正常,身为婢女,她要不要关心一下?
犹豫不决的翠柳, 听着声声传入她耳中,能羞死人的动静, 默默觉得她应该识趣一点,不该出声打扰屋里的人。
不正常的动静再大, 只要主子没喊下人收拾残局,估计就都是正常的吧。
洞房花烛夜床塌了。
这事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姜沐言和萧南瑜有意隐瞒,一向小心谨慎又胆怯的翠柳,自然也不敢宣扬。
可云开院不止翠柳一个下人在,听到喜床轰然倒塌动静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且床榻坏了总得换,那么大一个物件儿要搬出去,还得再弄一个新床榻进去,根本就无法掩人耳目。
所以。
第二日天一亮。
萧南瑜新婚夜把床弄塌了之事,便在镇国公府暗搓搓的传开了。
有暗赞自家大公子勇猛无敌的。
也有担心新进门的大少夫人,怜惜她那小身板怎么承受得住的。
秋水苑里。
宋令贞梳妆拾掇妥当,和世子萧震廷坐在一起,准备一会儿去镇国公院子,等萧南瑜领着姜沐言,去给他们喝新媳妇敬的茶。
宋令贞身边的夏嬷嬷打帘进屋,神情略有些古怪,似有话要和宋令贞说。
可她看到萧震廷也在,神色就更为古怪与复杂了,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萧震廷的面说出来。
“夏嬷嬷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便说。”
萧震廷何等人也,自然看出了夏嬷嬷的异样,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说道。
宋令贞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夏嬷嬷。
夏嬷嬷看看萧震廷,又看看宋令贞,心一横,低着头开口。
“世子,世子夫人,老奴听云开院的下人说,昨夜、昨夜……”
夏嬷嬷越说越小声,越说头垂得越低。
可头垂得再低,当着萧震廷的面,她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昨夜什么?”可她越是不好开口,宋令贞就越疑惑且担心,蹙眉催促道,“嬷嬷你快说,云开院怎么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开院住着宋令贞的亲生儿子,她怎能不急。
“昨夜云开院的床塌了!”
宋令贞一催,夏嬷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就脱口而出了。
萧震廷端起茶盏正要喝,床塌了三个人令他手一抖,清亮的茶汤也跟洒出了几滴。
他猛一下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夏嬷嬷。
宋令贞则愕然的睁着眼,似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怔反问道:
“床……榻了?谁的床?阿瑜的喜床塌了?”
云开院的下人不少,床自然也不少,但云开院只住着一位主子,不对,昨日过后,住着两位主子了。
那两位主子同睡一张床。
下人的床塌了也就塌了,夏嬷嬷不至于到她跟前说这事。
特地来跟她说,那就只能是,萧南瑜和姜沐言睡的喜床塌了。
但是不能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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