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礼闭了闭眼。
难怪苏御当初要求他不声不响地前往春猎,不让任何人知晓。
起先他还以为对方是担心他透露了行迹,让定远侯府的人提前知晓了去,率先做出防备,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原来如此啊……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算计,既打乱了定远侯府原本的计划,又悄无声息地拿下了山长,将自己的人马渗透进去。
“如此瞒我,你就不怕我反水?”齐星礼望着苏御,问道。
苏御:“用人不疑。”
齐星礼笑了一下,说:“今日之前,我或许还会信你。”
苏御黑沉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齐星礼,良久,才神色淡淡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信我,毕竟你是林伯伯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了。”
这是威胁?
苏御似是看穿齐星礼藏在心底的念头,慢慢地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认为这是威胁,但我更愿意将之视为一种告诫。”
话毕,苏御也不停留,直接抬步往前。
齐星礼愣怔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几人继续朝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密室门口。
“你不必随我进去,去隔壁的耳房听着便好。”苏御掀眸看向齐星礼,说,“你想知道的一切,今日都会分晓。”
齐星礼的手指不觉蜷缩了下,忽然就觉得脚底似有千斤重,内心也没由来地涌上一阵慌乱。
这样的慌乱,齐星礼从不曾有过,但所幸他是个沉得住气的。
内心慌乱的齐星礼面上不显半分,几乎是毫不犹疑便应下了,干脆利落地转身进了隔壁的耳室。
耳室与密室相连,中间那堵木墙是空心的,很容易就能听到暗牢那边的对话。
长安为苏御推开密室的门,又从旁边的墙上将挂灯拿下来照明。
苏御踩着羸弱的烛光走进密室。
密室不大,里头很暗,不时发出一阵阵腐臭的味道。
烛火照亮密室,一道消瘦的身影被投在墙上。
那人四肢铐着铁链,整个人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听到声音,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在瞧清来人的面容时,露出惊恐之色。
“你认得我?那很好。”长安搬了张擦净的椅子过来,苏御顺势坐下,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悠悠说道。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声地说:“不……我不认识你,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苏御抬手示意长安,“给张金忠山长扎几针,让他醒醒神。”
长安闻言上前,从怀中摸出几根银针,飞快地扎进张金忠的指甲盖里。
“啊!”
惨叫声顿时在幽深的密室里响起。
隔壁的齐星礼闻声站起,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紧紧闭上双眼。
“我这个人耐性不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苏御起身走到张金忠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他,“齐氏,是不是你杀的?”
长安听着很疑惑,那么多紧要的问题,世子怎么问这个?
一墙之隔的耳室里,齐星礼却是轻轻屏住了呼吸。
张金忠摇着头否认:“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我不认识什么齐氏,我没有杀人。”
苏御没有理会他的否认,开口再问:“林允南跟虞清是什么关系?”
张金忠闻言脸色一白,惊恐地抬起头,一对上苏御的视线,又快速地低下:“你……你在说什么?”
苏御微微一笑,说:“我一向只喜欢问别人问题,而不喜欢回答。我再问你一次,虞清跟林允南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都知道什么了?张金忠心跳如雷鼓,这些隐秘,瑞王世子是怎么知道的?公主身边难道出了叛徒?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他们,你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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