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闻他所在的岭南电力分公司和任冰起了冲突,陈潇立时凝神静心,让安泽把事情阐述明白。
安泽万般无奈,只好和盘托出。
原来,随着岭南省三角洲地区的经济高速发展,以及近些年当地房产行业的大量开发,使得这片地区的电负荷迅猛增加,甚至最高负荷一度达到近九百万千瓦,因此,变电站的分布越来越密集,逐渐深入到市中心的人口稠密区,让变电站和百姓们来了亲密接触。
只不过,这份亲密接触,非但没有受到百姓们的欢迎,反而招来了百般的阻扰,比如交州市近来的一起纠纷,就成为了典型案例!
交州市是岭南省的省会,为了解决供电紧张,供电部门和规划局经过考察,最终决定在毗邻市区的一处老城区内设立大型的变电站,此举立即引起了城区居民的群起抵制,因为生怕遭到电磁辐射,一时间针对变电站的检举、投诉和上访层出不穷!
可在这片光景下,当地的新闻媒体却集体哑火了!
“我找当地的同行打听了下,这类报道目前都被宣传口压住了,外面的媒体又进不来,我又找了市政斧,他们也没法直接介入,没办法,我才尝试着报了这新闻,结果倒好,这帮国企大老爷竟然联系到了我家里头,硬逼着让我乖乖就范。”
电力系统是垂直管理的模式,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国企,相对来说,地方政斧的干预力度算不上宽,而且这项工程又是缓解当地的用电负荷,于情于理,都不方便“从中作梗”!
任冰是个直姓子,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苦水源源不断的吐了出来:“想想,我还是头一次这么憋屈,有理的被没理的给教训了!”
安泽使了个眼色,让她点到即止。
陈潇又梳理了下脉络,问道:“这个工程项目,和我堂兄有关系?”
任冰瞅瞅他,权衡再三,横下心道:“陈潇,咱俩的关系不浅,你了解我的脾气,我是有事说事,不会闲得乱给人添堵,我明说了吧,这项目是你哥负责的,至于小报告是不是他打的,就不好说了,反正以我目前得到的消息,他做得确实有些不厚道,那么大型的一个变电站,直接给按进了城区,虽然供电局口口声声保证说对人体无害什么的,可大家都是明白人,真可能连半点电磁污染都没么?”
“而且他也算挑软柿子捏了,那片区都是些老住民,经济条件没那么好,要是改建在闹市区,估计还没动工,省里的电话就敲下来了!”
迟疑片刻,任冰补充了句:“另外,我还听到风声,说有个商人本来想在那片老城区买下土地建仓库,存放运输建房原料,后来因为粉尘污染的缘故中断了,这一回变电站之所以在那选址,据说这个商人也在推波助澜,试图让当地居民受这胁迫,他才好借机压价……”
“风言风语,又没真凭实据,你一个新闻人怎么能信?”
安泽沉下脸色,阻止了任冰的爆料,这不明摆说陈潇的堂兄陈定以公谋私嘛?
其实,这件事他早知道了,虽然清楚陈潇和陈定的关系并不融洽,可好歹是一家人,自己这些朋友怎么都不方便当着陈潇的面编排他族兄的不是,万一传扬出去,谁的脸面都不会好看!
要知道,事关世家大族的脸面,绝非等闲小事,因此,这回老任家才会严词要求任冰停止对这则新闻选题的跟进,以免招来不必要的冤仇,更何况如今老陈家正值如曰中天,自家的闺女大张旗鼓地朝陈家的长子嫡孙开炮,甚至还很有可能影响到陈定的前程,这仇怨要是结了下,那还不得闹得纷乱不休、后患无穷?
任冰还算明白事理,刚刚使姓子也是被这记当头大棒气昏了脑袋,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陈潇,我不是存心的,更没要针对你或你家的意思,只是嘛……哎,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这件事,我接下来也不会插手了,给你添的乱,我很抱歉。”
陈潇摆摆手,表示理解,换做是自己,也不会轻易地选择视若无睹,更何况任冰的直姓子在圈内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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