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薄并未回避,反倒等在重华宫门前同安阳王打了个照面。
“王叔。”李长薄朝安阳王深深作了个揖。
“太子不去慈宁宫请安,倒是一早来了重华宫。”安阳王道。
“昨晚一夜雷雨,清川从小便最怕打雷,长薄放心不下,特来探望。”李长薄言语中毫不避讳与清川的亲近。
“本王不管你过去与清川有何交集,从清川入住重华宫这一天起,他便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太子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重华宫本就处在风口浪尖,后宫,还有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太子应当谨言慎行,该回避就应当要回避!”
“王叔教训得是。”李长薄躬身道,“但不管长薄身份如何,清川身份如何,清川永远是长薄最在意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李长薄又拜道:“过去十八年,承蒙王叔照拂,煦伏之恩,长薄没齿难忘。”
安阳王一腔训斥卡在喉中,望着这个曾经被他当作亲侄儿疼爱过的李长薄,心情复杂。若说对李长薄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自从知道李长薄并非皇家血脉后,安阳王便已暗暗埋下了除掉这个假太子的计划。
清川与李长薄,不可两全。
于公于私,李长薄都留不得了。
安阳王摆摆手,不忍再看他。
“清川病了,就拜托王叔照看了。长薄先告辞了。”
安阳王望着他的背影,在宫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想起那日暴雨,李长薄一身的伤,跪在不夜宫请求安阳王允许他带清川走。
安阳王一声叹息。
这世间情事呐,万般不由人。
他李珩又何尝不是?
吴小海迎了安阳王,瞧着安阳王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只将人往偏殿引,远远看到掌印的影卫守在偏殿门外,这、这恐怕时机不太妙。
安阳王倒是见怪不怪,他此行正是为裴寻芳而来。
“参见王爷。”
“你们掌印呢?”安阳王问。
影卫面不改色道:“掌印正在为公子上药,恐有不便,请王爷到前厅稍事休息。”
吴小海忙打哈哈,道:“对对对,这太医吩咐了,两个时辰一次,耽误不得。”
安阳王瞅了瞅庭院里的一方竹亭,便道:“本王便在这等。”
傅荣好不容易跟着进了宫,见不着苏陌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刻也不闲着,只抓着吴小海问苏陌昨日睡得如何,胃口可好,听说苏陌又病了,愈发心焦。
茶已饮了三盏,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傅荣坐不住了。
“要这么久么?”傅荣问道。
众人正要问,却听“吱呀”一声,那偏殿的门终于开了,裴寻芳衣冠整齐地走了出来。他挥了挥手,几名宫人鱼贯而入。
“让王爷久等了,请王爷恕罪。”裴寻芳正声道。
安阳王拿眼盯了他一会,也未多言,他此行是为了与裴寻芳谈宫宴一事,而清川也早已将两人的关系同安阳王摊牌,安阳王虽说一开始挺别捏,可瞧着裴寻芳对清川如此上心,渐渐的也就默认了。
再者,眼下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安阳王心中早有打算,便对傅荣道:“你去瞧瞧清川。”
他又看向跟在后头的采薇与凌舟,道:“这位凌舟是清川身边的旧人,采薇是本王看重的医女,将他们二位留在重华宫照顾清川,掌印不会介意吧?”
见安阳王问他的意见,裴寻芳勾唇一笑:“但凭王爷做主。”
“行。那么,掌印,请吧。”安阳王道。
“请。”
-
那傅荣得了安阳王许可,犹如放归山林的小狮子,三步并作一步冲进了偏殿。
这间偏殿不大,里头是一间暖阁,屋中闷热,透着奇香。
傅荣等不及想见清川,若不是碍于宫里规矩严,他恨不得搬进来与他同住。
待见到小床上烧得晕呼呼的苏陌时,傅荣担忧得不行:“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病得这样严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