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烧?”朱桢好奇问道:“难点在哪里?”
“气氛太难把握。”程前用他能听得懂的语言,通俗答道:
“简单说,就是釉里红得关着窑门闷着火烧,中间不能开门。炉温却既不能高,也不能低。炉温稍微低点儿,颜色就会变黑,非常不好看;稍微高点儿,颜色就‘烧飞了’,即便经验丰富的把桩师父,也十分难把握。”
“那还真是挺难的。”朱桢感叹道。
“这才会有‘千窑难得一宝,十窑九不成’之说。”程前叹了口气,笑道:“所以还是烧青花来的简单,只要有合格的把桩师傅盯着,严格的‘一码二烧三熄火’,基本就不会烧出废品。”
“明白了。”朱桢点点头,笑道:“看来这瓷器和人一样,还是泼辣点好。”
“殿下说的是,不过这泼辣也只是相对釉里红来说的。”程前颇为自傲道:“跟景德镇外那些所谓瓷器一比,我们的青花瓷,又是最精细的。”
“哈哈,那倒是。”朱桢笑道:“景德镇一统天下,靠的不就是青花瓷吗?”
“正是。”程前点点头。
“所以销量,一定很好吧?”朱桢把玩着手中瓷瓶,状若不经意问道。
沈荣等陪同人员,闻言齐刷刷眼前一亮,知道戏肉来了。
“托殿下洪福,还说得过去。”程前还沉浸在行业自豪感中,没有察觉到不妥。
“反正几十年来,鄙号都是接单下料,从不零售,各省的订单至少排到三年后。”
“哇。要等那么久?”朱桢吃惊问道:“是你一家这样?还是别人家也这样?”
“鄙号名气大一些,等的时间长一些,但别家也至少得等一年以上,才能拿到货。”程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