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就对了,本来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张教主为他解惑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陶教主到鲁王身边助纣为虐……当然,鲁王本身就无恶不作,我们只是放大了他的罪行,这样才能让他早点恶有恶报。”
“对对,长痛不如短痛嘛。”许山点头附和。
“没错,同时我们闻香教还有无为教,老母教,梅花道等道门,则趁机把百姓鼓动起来。”张教主神采飞扬道:“八月十五的时候,方仙道会让鲁王在泗水桥上同时阉割三千六百名孩童。届时别说兖州府了,整个山东都得炸了,我们便趁机一起起事,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啊!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情啊!”
“是啊,想想就热血沸腾。”许山深以为然道:“而且最牛逼的是,咱们闹事还理直气壮,朝廷他还得安抚咱们!”
说着郁闷的叹口气道:“可惜让六王爷这么一通安抚,兖州老百姓的气已经消了七七八八,我们的大事怕是要黄吧?”
“为什么要黄?怎么可以黄?”张教主呷一口兑了水的土酒,微微皱眉道:“你想过没有,陶教主他们已经被抓了,虽然都是好样的,一时没有供出我们来,但朝廷早晚会查到我们头上的。那时还会管你造没造过反?肯定都算做同党,一起抓起来砍头咯。”
“那倒是。”许山点点头。哪次谋反案不是成千上万个人头落地,绝大部分人其实啥也没干,只是被牵连的而已。
所以听说他们闻香教跟方仙道是一伙的,他才会那么怕。
“按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提前起事的。”张教主苦笑一声道:“可是咱们这么大规模的起义,涉及十帮六派,五百多个香堂,全省六个府八十多个县,一个一个的通知到位,差不多也就八月十五了。所以我们这些教主一合计,提前起事八成会乱套,所以还是如期吧。”
他这话可不是夸大其词,自古这种大规模起事,最难的就是各部分之间的联系,所以才会早早约定一个时间,到日子大家就开搞。
张教主这回下来,就是为了通知所有人计划不变,到处都转了二十多天了,还有好几个县没跑到呢……
“如期起事的话,我们这边怕是达不到效果啊。”许山寻思半天,为难道:“老百姓太记吃不记打了,这才消停了几天,就有人想找我退入会钱。不知道我们的宗旨就是不退钱吗?”
“这就要求你们这些香主全力发动教徒了,至于怎么发动,方法早就传授给你们了。”张教主看许山一眼道:“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不用了。”许山摇摇头,无非就是造谣、栽赃、苦肉计三件套嘛。
“只要咱们一发力,闹还是能闹起来的。就是怕规模不够,达不到效果,误了教中的大事。”
“放心,你们只要尽力而为就好,至于效果吗。”张教主淡淡一笑道:“兖州之外的老百姓,能知道什么?还不是我们怎么说,他们怎么信?”说着他把酒盅重重一搁道:“所以,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许山咬牙点头。
第一一八九章 青州有齐王
青州,与兖州同属上古九州之一,自古就是齐鲁重镇,自两汉到国初一直都是山东的政治经济中心。
所以朱元璋将齐王封在这里,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在朱元璋的设计中,齐王应该是跟鲁王一起为朝廷镇守山东,同时作为燕王的后盾,在其出塞作战时,出镇开平,保卫幽燕。以防被辽东的蒙古人偷家。
齐王几次出阵开平,表现的还很不错。而且在军中还有吴家这样的拥趸,帮他鼓与呼,但他的名声一直不好。
因为他是出了名的残暴变态。
齐王有多残暴呢?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各种杀人折磨人的花样,也说得够多了。单说一件事情,就知道他的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山东都指挥使司的衙门设在青州,与齐王府同城而治。山东都司平保儿,是当今皇帝朱老板的义子,从一品的一省最高军事长官,竟被他的暴行吓的申请把衙门搬到济南去,不敢跟他在一块待。
但齐王比鲁王老练多了,那些敢进京告状的苦主,都被他在半道上拦了下来,然后全家去地府团圆。敢于管闲事的官员,总会莫名其妙遭遇各种意外,横死任上。
而且他要求山东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并各卫所府衙,必须严格按照朝廷要求按时前来拜见,并听候他的差遣。
要知道山东布政司和按察司衙门可是设在济南,要是严格按照朝廷规定,每月朝见两次齐王,再朝见两次鲁王,那这一个月不用干别的了,全在路上了。可碰上老七这种蛮霸的主,他们有什么办法?
只能老老实实的按时从济南赶来青州,然后再去兖州,最后从兖州再坐船回济南。每个月在衙门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公务都得在路上处理……
其实这倒还勉强能忍,毕竟是朝廷的规定,齐王要求严格执行,也说得过去。可是他还擅自规定,各文武衙门但凡有传送朝廷的公文,必须经过齐藩典仪所验过,方可上呈。
这明显是怕他们向朱老板告状。而且也明显不符合规矩。因为藩王严格讲,并不是地方官员的直属上级,他们只是作为皇权在各省的象征,对地方文武有监督和指导的权力。
如无特殊情况,藩王是不能直接插手地方事务的。也就是说,偶尔要看一次可以,但你不能形成规定,无一例外都要检查,那是明显的越权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老六,但那是因为云南初开,情况及其复杂,又地处边远,朱元璋才会特命他总管一切军政事务,节制全省并贵州文武的。
齐王身在山东腹地,却非要攀老六的伴儿,这显然是逾越了。可所有敢有异议的官员,不是忽然自杀就是身遭横祸,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只能按他的要求来。
结果就更加助涨了齐王的气焰,他肆无忌惮的控制了山东的驿传系统,整个青州府的防务也都被他捏在手中,俨然将青州变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但这阵子,这位国王每天都在焦虑中,每天都要发火,每天都要杀人……
齐王府上上下下,全都提心吊胆,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被他注意到,成了他的出气筒。
“人呢?都死哪去了?!”结果还是被老七逮到机会发作道:“喝口茶都是凉的!来人呐,把司壶太监拖下去打死!”
“王爷饶命啊……”候在殿外的司壶太监,闻言魂飞魄散,跪地哭喊道:“是王爷昨天说,茶水太烫了,打死了小人的师傅,小人今天才放凉了给王爷上来的。”
“连杯茶都泡不好,养着你们师徒有何用?拖下去!”老七一摆手,护卫便将瘫成烂泥的司壶太监拖到院中,绑在血迹斑斑的木桩子上,开始抽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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