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险些要气疯了。
她如今已四十好几,都已是做了祖母的人,平日里却还要处处受婆婆管制,甚至连吃饭都没资格上桌、还得要在旁忙前忙后地伺候立规矩,放在满京城都再难找出几个这样的“大户人家”。
谁知这还不够,竟是连她整个人都要死死捏在手心里当人偶肆意指挥摆弄不成?
真真是没个天理了!
谁家媳妇能有她憋屈?
满天下也再没有一个这样霸道的老婆子!
王夫人被气得浑身乱颤,偏偏命门被捏住了,叫她一肚子委屈怨恨也丝毫不敢泄露。
这老婆子可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良善人,她是真怕被撵回家。
真要落得那般田地,还不如死了干净。
于是乎,王夫人几番运气终究还是硬生生吞下了这满腹怨言,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来。
“老太太教训得是,儿媳知晓错了,往后必定不敢再犯。”
那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比起她当年才进门时也不遑多让。
贾母总算是略感舒心了些,冷冷地睨她一眼,道:“打发人请太医来。”
“请太医?老太太哪里不适?”
正是想表现乖巧孝顺的时候,一听这话王夫人立即就来了精神,满脸忧色着急忙慌一叠声追问关心。
结果却又招来一顿白眼。
“说你蠢你竟愈发没了头脑,还是巴不得我有点什么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