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业这些年,学识愈来愈博,心姓越来越深沉练达,虽不专门去惴猜天子心思,但却洞察如烛!
别看这事对社稷有益,对朝廷有益,对天子本身也有益,但天子宠爱这梅妃,期待这皇子的事,早就有所闻了。
王存业如此行事,虽没有逼杀了这母子,但在政治上也差不多了断绝了生命。
天子只要想到梅妃因此冷落在宫,不能亲近天颜,以后只有清冷的过一辈子,只要想到这皇子以后就算封王,也必被监视,郁郁终身——那王存业再多的情分功劳,都会渐渐消除。
这就是人姓,更是组织的本姓,从不记得功劳情分,只记得眦睚必报,历史上期待皇帝和朝廷记得功劳的人,大部分都是不得善终!
想到这里,王存业一笑,要不是自己是道人,是地仙,伟力归于自身,这怕是件万难承当的事,但是现在,只有“哼哼”二个字罢了!
想到这里,王存业说了几声,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起身后精神十分好,趿了拖鞋自书架上抽了一本随意翻览,见着管家进来行礼,头也不抬,摆手说:“免礼了!”
管家还是行了礼,垂手等待王存业说话。
王存业凝神翻到一页,良久叹息一声说着:“煌煌二十九史,英雄豪杰不计其数,吴钦之、周荣、郭问善、张素问,哪个不是人杰,可是一旦受缚于体制,生死就不由自己。”
这话听的管家栗栗发抖,却连回话也不敢。
“特别是本朝名相曹玄,出生时就有华盖青运随命数降生,这就是大运数,秉承天地而生,用在自身,未必不可开创新朝,用在辅朝,兢兢颤颤如履薄冰,矫治时弊,虽可一时中兴,而气运却渐渐耗完,以至于身死之后,连累族人抄家,八十老母还要受得困顿!”
说到这里叹着:“人有几次运数呢?虽是人中之杰,奈何一旦气数已尽,就身死族灭。”
任何气运都是有限,关键是受到圣眷和职司的补充,要是不得补充,再多都能消耗完。
细研历史,曹玄一生,办完了三件大事,结果身死族灭。
第一件就是平诸侯,只率了八百兵,就只身平定西南乱局,想想这诸侯中龙蛇混杂,平定下去要消耗多少气运?
要是被委派几年总督,还可徐徐补充,更上一层,可惜的是一旦平定,朝廷就立刻摘桃子,仅仅只提拔了个“刑部侍郎、广明殿学士”,虽有少补,却已亏了一小半。
第二件事就是朝廷改革,这总算是以宰相的身份来主持,但这种改革,涉及整个天下,怨气沸腾,岂是一个宰相就能补充?
施政十年,举步都敌,门生弟子都反目,何况别着?
第三件事诸侯又反,率军平定之,耗尽心血和气数,军中就病了,回去朝廷以有病的来由,把实职剥的一干二净,只留个大学士的虚职!
可惜曹玄出生时就有华盖青运,煌煌重臣所不及,到了这时,已经穷途末路,气数已经耗尽,道人曾经观看过,据说本命气运只有一丝丝白红了,在病中忧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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