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冻冬不耐烦了,下达最后的通牒,“做不做。”
这次,裴可之难得没有再弯弯绕绕,他松开按住姜冻冬的手,点头笑着说,“我很乐意。”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于是,裴可之的屋里,又多了一个赤条条的人。
虽然才结束腺体摘除手术不久,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不算很强。但姜冻冬,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裴可之的触觉类的信息素——
很温柔、很温柔的拥抱。
他这种人,以后肯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心理医生。姜冻冬有些走神地想到。
姜冻冬摊开身体,他躺在床尾,脸庞暴露在月光下。他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张望什么。
裴可之是很温柔的人,和他一起,是和柏砚截然不同的体验。姜冻冬说不上哪个更好,但显然,他对裴可之还不习惯。
“用点儿力行吗?”姜冻冬坐起来,一把拽住裴可之的耳朵,“你别逼我扇你。”
裴可之的耳朵霎时间就变得通红。他却不恼,连一点儿不悦的痕迹都没有。“你想要疼痛?”裴可之温和地问。
姜冻冬眼看激怒裴可之失败,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这样才爽啊!”他理所应当地说。
裴可之笑着,他伸手,轻轻抚姜冻冬脸颊上澄澈的月光,“那试试不疼痛的爽吧。”
姜冻冬却对裴可之的柔情毫无反应,他躺在雪白的被褥里,冷冷地瞥了裴可之一眼。
这似乎确实是一场不错的心里辅导。
在酣畅淋漓的巅峰时,人的意识会迷蒙,很多真心话总会更容易地从心口溜出。
“是愤怒吗?”裴可之问姜冻冬。
姜冻冬的面色红润,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不是。”
“是哀伤吗?”裴可之接着问。他顺便将被汗打湿的头发,捋到脑后。
姜冻冬眯着眼睛,打量着露出额头的裴可之——这样的裴可之有攻击性多了。
“不是。”他说。
“是失落吗?”
“不是。”
赶在姜冻冬又要不耐烦地拿脚扇大耳巴子前,裴可之总算准确锁定了他的情绪。
“是仇恨吗?”裴可之问。
这次,姜冻冬的回答出现了停顿。
他现在感觉太温暖了,温暖得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裴可之在拥抱他,还是裴可之的信息素拥抱着他。
等裴可之用和缓的、轻柔的语调,再次重复这个问题。
姜冻冬回答,“是。”
“那是在仇恨什么呢?”裴可之接着问,“仇恨失去,仇恨被不公平地对待,仇恨被剥削,被迫面对残酷的一切?”
“不。”姜冻冬说,“我不仇恨别的任何人。”
姜冻冬的身体里好像被种下了春天柳树的种子,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四肢在柔软的被褥里舒展着,大脑中也哐当哐当的,灌满了暖和的湖水,融化了那些阴冷的思绪。他呼出的一口气,那些气,好像都变成了一只只燕子,从他的胃里叽叽喳喳地飞出来。
在裴可之冰冷的蓝色眼睛的注视里,姜冻冬平静又含糊地说,“我只仇恨我自己。”
第177章 if1-是萎人也没关系(七)
救援军,的确是非常好的工作。
在基地待了一个月,我依旧不喜欢基地,这里到处都是傻x的味道,alpha的浓度含量极高——着实令人窒息。
但我挺喜欢出救援军的任务。尽管任务繁多,经常半夜收到临时救援通知,被迫从睡眠里屁滚尿流地爬起来,但救人这个行为本身就让人觉得有意义。
前几天,我在三道和不靠谱的几个队员的辅助下,钻进一架着火时空的飞船驾驶舱。
我双手紧紧握住被灼烧得发红的方向盘,手上的特质手套很快融化,紧接着,我的两个手掌变得血肉模糊。一大片皮肤直接被烤熟了,黏在把手上,滋滋地冒着白烟。可我不敢放手,整个身体向西南方倾斜用力,避免它坠落到首都星城市区域。
这场救援行动很危险,由于是能源仓爆发出来的能源火焰,紫色的火烧得凶猛,无法遏制,也无法用寻常的高空作业方式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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