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以公子媳等公子的门客为首, 力争要赶走吕雪, 一派是普通明事理的士子,正在据理力争。
而作为引发混战的吕雪, 则面向池塘而坐,旁若无人地阅读着手里的帛书,银色绸缎发带混着黑发垂落前胸。
池中荷花竞相为他开放,只求他垂怜一眼。
然他琉璃眼珠冷漠地只顾盯着手中帛书,外界一切纷扰与他无关,便是褚时英来了都没抬头。
褚时英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不过是个引子,公子媳的门客是冲着她和秦歧玉来的。
果然,公子媳的门客又开始出言挑唆了,他道:“夫人,我们无意冒犯您,只是褚老的书简,区区一个吕商,如何配看?”
其余公子的门客立刻附和而上:“对,我们不与商人为舞,没得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赶走吕雪!”
“对,把他赶走。”
那门客拱手道:“夫人,您也看见了,大家对吕雪抵触,可见您让吕雪看书此举是错的,夫人既为女子,就应在家中为公子歧玉分忧,先生下嫡子为好,这些书简理应交给懂它们的人呵护。”
褚时英嗤笑,“他不配看,谁配看,尔等这群不为国事忧心,只操心个人利益得失,盯着我肚皮的小人看吗?”
门客们倏地变了脸色,“夫人,你怎可骂人!”
“骂的就是你们这群鸟,”褚时英扬声道:“三三!”
三三应声:“哎,伯英,我在呢。”
褚时英看着这些门客,扬声道:“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喏!”
三三带着内侍将门客们团团围住,门客们大惊,“夫人,你怎能如此做?”
有门客躲着内侍抓人的手,止不住道:“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公子媳的门客喊道:“夫人还是应该在家中负责怀孕生子为好,处理褚老书简之事太大,夫人怎么能做得了主,嗷!”
三三铁掌呼到那门客脸上,直将他打得鼻血横流,而后大吼一声,竟是抓着那人的腰带将他给举了起来。
如同被翻了壳无法动弹的乌龟一样的门客,爆发出连连尖叫。
门客们只一抬眼,就被吓得目眦尽裂,内侍们过来抓他们,哪里还敢推搡躲避,纷纷被内侍们轰出了门!
公子媳的门客最惨,他直接被三三给扔在了大道上,三三啐了他一口,干脆利落骂道:“烂心肠的鸟,别人家的东西,你倒是跟个上蹿下跳的老鼠一般惦记,我呸!”
“你,你,你,啊!”
门客刚爬起来,又被从门内丢出来的门客们挤压,踩手踩脚,发出连连惨叫。
褚时英站在台阶上,同曲道:“记住他们的脸,日后不准他们再来藏书楼看书!”
曲大声回复:“喏!”
门客们反应激烈,“凭什么?”
“凭什么?”褚时英凤眸睨去,说道,“凭那些书简都是我的!”
她皮笑肉不笑道:“凭那些书简是我曾大父留给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唯有我一人有权利决定它们的归属!”
“无论我是将它们借阅给商人看,还是我将它们一把火烧了,亦或是我将之封存进藏书楼内不给你们看,都只有我褚时英一人可以做主!”
公子媳的门客脸色大变,还不服输道:“公子歧玉不会同意的!”
“我管他同不同意!”褚时英冷冷道,“他公子歧玉都无权对我的东西指手画脚,何况是你!”
而后她又道:“今日你们在我这闹事,我褚时英记住你们了,日后你们及你们亲属,任何一人不准到我褚家商铺里购买一针一线一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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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那些书简是褚老的,他老人家准我们借阅……”
门客话还没说完,便被褚时英打断,“是我准你们借阅,搞清楚这件事!”
长袖一甩,褚时英环顾这些人,说道:“把他们再轰远点,别脏了家门口。”
三三撸起袖子上前,门客们齐刷刷连连后退,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吕雪正好掀起袍角踏出大门走到褚时英跟前。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手腕一翻,亮出帛书道:“这《法》我已看完,可否请你找人抄写一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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