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吉祥、王晓冬十分熟练坐到三轮车上。
林北:“……”
林北没有往回走,他穿过庆祝一路,进入和平西路,入眼就是一个大大的石门,石门上写了“淮市工人文化宫”,他的视线穿过大门,看到一群小孩溜冰,林北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放暑假了。
文化宫里的游泳馆是露天的,几个穿着泳裤的小孩跑到门口买冰棍。
还有时髦男女挽手进入文化宫,也有人拿一本书离开文化宫。
“这个文化宫以前是一个衙门,后来是射杀场,四九年,上面决定在这里建文化宫。”王晓冬介绍道。
王晓冬指着小洋楼说:“前面那两层小洋楼就是我家。”
“王晓冬,你把小洋楼拆了,你爸妈不揍你?”钱吉祥盯着小洋楼问。
“我们下乡改造,百货大楼的一把手搬进来住,我们平反回来,那人走了,我爸妈也不想再住进去了,有人找我妈租小洋楼,我妈这些年身体不好,我爸嫌收租费事劳神,他没让我妈把小洋楼租出去,把小洋楼送给我了。”王晓冬声音嘹亮,里面却裹着苦涩。
林北抬头望着充满历史痕迹的小洋楼,说:“真拆?”
“拆。”王晓冬坚定说。
林北蹬三轮车带他俩逛周围,又进入文化宫转了一圈,他蹬三轮车回到小洋楼:“附近开了一家西餐厅,文化宫里有舞厅、歌剧院,你酒吧建两层,第二层做成包间,也不是稀奇事。”
“谁会点包间?”王晓冬跳下来,靠到路灯杆上问。
“我打一个比方,王国华和政府合作办老年食堂,他是不是要和政府打交道,要不要细谈怎么办老年食堂,他们就需要一个地方打交道,可以是西餐厅,为什么不可以是酒吧包间?而且,咱淮市还没有出现类似的酒吧,它的出现是不是弥补了市场在这一块的欠缺,给谈合作的人提供了一个场所?”林北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这是他从孙定喜那里拿的旧报纸,他包黄布没有用完,他就把报纸装进包里,没事的时候,他掏出报纸看两眼,这份报纸只有一个主题:市场和经济。他把报纸递给王晓冬。
王晓冬翻看报纸:“那我就盖这样的酒吧。”
“那我也重新给你画设计图,你这儿暂时也不能开工。”林北伸手问王晓冬要报纸。
王晓冬把报纸还给林北:“老林,吉祥,走,我请你们吃西餐。”
“我吃不了西餐,你俩吃吧。”林北装好报纸,他蹬三轮车离开。
王晓冬看钱吉祥,钱吉祥插兜离开:“我吃不了带血的东西。”
王晓冬抬头吹额前碎发,他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北蹬三轮车到供销社,孙定喜坐着打盹,林北走进去敲了敲柜台,孙定喜嘚楞一下醒了。
林北趴在柜台上,下巴指着黄布,说:“孙哥,你卖掉几匹黄布了?”
孙定喜:“……你不买黄布就别乱问。”
“我要四十个安全帽,四十条安全绳。”林北收回视线。
“一个安全帽一块九,一根安全绳六毛。”孙定喜打着哈欠拨算盘,“一共一百块钱。”
“行。”林北掏出十张大团圆放到桌子上。
手里的钱进不了他的衣兜,孙定喜懒洋洋点钱,把钱装进木盒子里,他给林北拿货,又写了一张收据递给林北。
林北把安全帽窜起来,他把安全帽和安全绳放入车斗里。孙定喜离开柜台,他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小林啊,看在咱俩都这么熟的份上,哥把黄布便宜两分钱卖给你。”
“我暂时不需要黄布。”林北坐到三轮车上。
领导这两天下来检查,他把20匹黄布运回家,累死他算了。孙定喜咬牙说:“我再给你便宜两分钱,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林北扭头为难道:“孙哥,我的黄布还没有用完呢。”
孙定喜扭身进店。
“你把自行车卖给我,我包了你的黄布。”林北强调他没有自行车票。
孙定喜算了一下,他从赵杰、胡三新那里赚了一百块钱定金,他没收自行车票把自行车卖给林北,又处理掉一堆黄布,他一点儿也不亏。
“行。”孙定喜回到柜台打算盘,“一匹布四十市尺,一市尺四毛钱,一共三百二十块钱,一辆永久自行车一百五十五块钱。”
“你一共给我四百七十五块钱。”孙定喜有些担心林北听到这个数字反悔。
林北算了一下,三十匹黄布刚好够包装六万份礼盒,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到信用社取点钱。”
孙定喜:“……好。”
这小子该不会被他吓跑了吧。
林北回来付钱,孙定喜喜极而泣,帮林北把黄布搬到三轮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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