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源、薛珩薛瑀同陆寒宵站在外围,正瞧着两个高手对决。
宜兰顿时也来了兴致,附在宜锦耳边说道:“我还从未见识过燕王殿下的棋艺,知知,你觉得他俩谁能赢?”
这是宜锦自出嫁后第一次见谢清则,他仍旧穿着一身素衣,同在外行医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人比从前更清瘦了几分。
宜锦看着桌上焦灼的棋局,摇了摇头,她于下棋一事上一窍不通,上一世所有的经验,也不过是想萧阿鲲在皇极殿时教她下的那几局棋,但她却笑了笑,回道:“我猜我夫君能赢。”
她没有称呼殿下,也没有称呼王爷,反而用了夫妻之间最平常的称呼。
女眷这边细微的谈话声对于萧北冥来说简直清晰入耳,习武之人,耳力总比平常人好一些,萧北冥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看到对方执子的手僵了一瞬,便明白对方也也听见了知知那句话。
不知为何,他竟有几分卑劣的欣喜。
当下也没有再留情,几个回合不到,他便拱手,淡淡道:“承让。”
谢清则却知道他根本没让,对面这个男人的棋艺确实胜出一筹,说出这番客气的话,是看在知知的面子上。
他微微顿了顿首,“燕王殿下棋艺高超,谢某自愧不如。”
话罢,他便离席,笑道:“陆大人的棋艺应当在我之上,不妨来一局。”
陆寒宵瞧着手痒痒,但往日里他可不敢和燕王殿下下棋,今日两人都是以女婿的身份拜访岳丈,倒让他大着胆子应了一回战。
谢清则自席上退下,目光落在宜锦身上,见她面色红润,比在侯府时精神许多,想来在燕王没有苛待她。
放心的同时,心底却又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他行至她身侧,还未等他开口,宜锦却先开口道:“兄长,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清则自然应下,出门时,他回首瞧了燕王一眼,两个男人的眼神对视,又电光火石般避开。
邬喜来跟在宜锦身后出了前厅,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宜锦先开口道:“我听阿珩说,这些日子兄长一直替他看诊,实在是让兄长费心了。我和阿珩没有亲兄长,可是在我们心中,你也同亲兄长别无二致,这次回门,我和夫君特意备了礼,你瞧瞧可喜欢?”
话罢,邬喜来便将紫檀木盒子呈了上去。
谢清则接过,却觉得这盒子沉甸甸的,他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整套银针,做工精湛,若没有个把月的功夫,做不成这样一套品相完美的银针。
可以说明,这份礼,几乎是燕王与知知成婚之前便早早备下了。
薛家每个人,长信侯,薛珩,薛瑀,宜兰,包括连襟陆大人,每个人的礼,燕王都没有落下。
谢清则惊心于这个男人缜密的心思,面上却不改颜色,笑道:“多谢王爷与王妃。”
宜锦听到他的称呼,笑道:“兄长见外了,你喜欢就好。”
谢清则握紧手中的紫檀盒子,明知自己是多此一举,却仍旧问了一句,“殿下他……待你好吗?”
邬喜来听到这话,皱了下眉,却鼻眼观心,没有说话。
宜锦点头,带着些雾气的眼睛明亮清澈,满是笑意,“兄长放心,他待我很好。”
谢清则默默道:“那就好。”他唇畔泛起微微的苦涩。
宜锦道:“距兄长回燕京,也已半月有余,兄长何时回北境?”
谢清则来不及收起心底那抹苦涩,便回道:“祖母近来身子不适,我想陪她一段时日,暂时还未定下回北境的时辰。”
宜锦听着这话,也不由有些担心,“程老夫人身子骨一向健朗,上次我见她,她老人家还神采奕奕,怪我这些时日疏忽了,只叫芰荷送了礼去,却没去看看她老人家。”
谢清则却微微笑了笑,柔声道:“祖母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是常事,她喜爱你,哪怕只是礼物,也比见我这个糟心的孙辈强多了。你不必挂心。”
说着,他便问道:“燕王殿下伤如何了?”
宜锦道:“他是个打碎牙齿活血吞的人,从来不肯叫疼,只有慢慢将养着,宫中派来的不顶用,也不敢乱瞧。我正想问,若是兄长得空,改日可否替他看诊?”
谢清则自然答允,“便是看在这套银针的份上,我也没有推脱的道理。只是怕他不肯看。”
宜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谢过兄长。
前厅内,陆寒宵瞧着对面脸色越来越冷,棋风越来越诡异的燕王殿下,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心里叫苦不迭,输了三局,直到宜锦的身影再度出现,对面男人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让了他一个平局,让他在宜兰面前不那么颜面尽失。
他忙抽身脱离了棋局,恰好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一大伙子人用膳,长信侯府上下忙作一团,等到用完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日暮到黄昏时,两拨人马才各自告辞回府,纵然宜锦舍不得宜兰和薛珩,也只能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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