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吗。
如果他情绪崩溃,会选择一个被暴雨吞噬掉一切喧嚣的雷雨天。
不是现在。
可是眼底的水雾还是淹没了整个城市。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看见礼汀散落着黑发,苍白着脸,在幽蓝的水底荡漾。
那天他用尽全力救下她,又不得不把她托付给别人,往远处游走,眼泪变成海水。
这一次,他已经打定主意冷眼旁观了。
绝不去救她,等她主动。
等她呛到窒息后,主动哀求自己,再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想到这里。
他觉得胸腔里仿佛又燃起了一泓火焰,温宁又静,烧彻心扉。
江衍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他刚回到家,听见礼汀正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杨洵。
杨洵和她提到了自己的妹妹,当时并不是故意的。
现在他们这些都以造谣的罪名,被江衍鹤起诉了。
江衍鹤是在帮她,用他的方式帮她改写悲冷的底色。
他真的好爱她。
窗外的昙花开了,白色花瓣像晕染开的冰水,正在纯挚又冰凉地绽放。
礼汀赤着脚,长按屏幕删掉了杨洵的通话记录。
她手指攥皱了裙摆,站在阳台上等他。
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断,宛如那个他在谢策清面前宣誓主权的傍晚。
听到江衍鹤在身后站定。
她头也没回,只是清浅地说:“哥哥,你....回来了。”
“刚才蒋嘉禾说,给你寄了一个u盘。”
“你会怪我吗?”礼汀翕动着眼睫:“你都知道了对吗?”
江衍鹤并没有直接地质问她,反而盯着她看了很久。
女生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被他的的沉默逐渐逼急了。
“哥哥......你理理我。”
她转过身,挣扎着划过静谧清甜的空气,醺丽的眼尾宛如金鱼游曳。
男人眼瞳漆黑,没有回来前的水色,似乎一点光都没有了。
他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一点笑模样。
摩挲着裤袋里打火机的金属材质,他咬着一截烟头,很轻很慢,像两人初遇一样。
讲话带着一点慵懒和洒脱:“这件事,你很怕我知道吗?”
“我.....”
她捏紧裙摆的手指,泅着很浅的粉色,颤抖又忐忑。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讲这件事,但我不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
他还在笑,垂下眼帘,脊背幅度英挺:“和别人讲离开我,就能能说出口。”
江衍鹤看见她赤着脚,走到他身边,眼波微动。
他禁锢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肩膀上,声音从干涩的喉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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