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让这些人被流放、入奴籍的是他的祖辈,要是他直接反驳,便是一种不孝违逆的行为。
他知自己做每一件事都得有章程、有理由,而不是直接下令。
黎东先生问:“太子觉得怎样?”
澹台莲州以一种宁静而坚定的声音:“我看,还得继续改。”
第72章
天暗下来,同屋的学生累了一天,打算歇下了。
荆玉山反而将头发梳得纹丝不乱,更换了一件干净的熏过香的文士长衫,提了灯笼出门去。
同学问:“你去哪儿?”
荆玉山道:“我去见黎东先生,请教一些学问。这不是白天没空吗?”
他是两年前投入黎东先生门下的弟子之一。
他们这群给太子当差的小吏都是。
当年太子被抓,生死未卜,黎东先生说要去营救太子,若有人想跟他去,则一起去,若不想,他赠一份路费,资以返乡。
留下来的人不足三分之一,荆玉山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是他自觉与别人不大一样,他并非仰慕黎东先生的才华,也非对昭国有多少情怀。
他觉得自己只是无处可去而已。
昭国是他为剩不多的选择中最好的那个。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他出生于乡野间,母亲是个妓女,生父不详。在他三岁时,母亲把他卖给了一个荆姓商人,换了三斤小麦,于是他的小名就叫“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