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说她多精明,那也没有。
身上不论是打扮,还是一举一动,都颇为俗套,透着股她这低等身份理应当会做的事情。
没见过什么世面,自以为相貌尚算美,穿着不入流甚至不合时宜的衣裳,戴着压箱底的贵重发饰。
这种女子,时和在皇城里头见多了。
阿殷蹙了下眉。
这一切明明十分理所应当。
谁会乐意跟着那个疯子,便是这绿奴一开始买她时,心性表现得颇为反骨,后来入了金云台,被那疯子整日得到的繁华迷了眼,跟着越发不安生,想着快快离开那疯子身侧另攀高枝儿,这再正常不过。
可他偏偏就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邱绿被时和迎着上了辆小马车,阿殷正愁自己要不要上去,便见马车帘子掀起来了,那女子睁着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眼,正坐在里头瞧着他,满眼希冀的样子。
阿殷:……
他对她笑了下,将帘子从她手里扯出来,走到马车一侧,“启程吧。”
马车一路顺着坡道上山。
邱绿心跳的极快,待到了冬盈殿,邱绿刚下马车,手里带着的灯笼便被迎面吹过来的风给熄灭了。
雪在山顶处,堆了厚厚一层,身上穿的薄,邱绿越发冷了,她单薄的绣鞋被雪水很快淌湿,脚又冰又冷,爬上台阶,便望见上头一架不大的轿子,正在冬盈殿外,天子没在,倒是那名唤琼姬的宠姬带着仆从正侯在马车边,似是在对马车里的人说些什么。
她时不时拭泪,邱绿走近了,却没觉出她心下有什么情绪,不如说,好似人造的傀儡一般毫无血肉,一张玉颜望着轿内的人,
“衣衣听姨母的,陛下是真心善待你,担忧你,你总是不去皇城看他,陛下伤心不已,你往后勿要那么狠心了。”
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