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尴尬地一笑,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轻轻道,“彭镇长,说起来你也是做过宣传的人,新闻也不是外行,有的时候,适当的渲染和夸大是难免的。此外,这篇稿子是周市长小姨子写的,我觉得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这种稿子老百姓也看不到,不会影响你们的政绩的。”
彭远征笑了笑,也没跟童彤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跟她说多少都没用。
“童姐,我去找找张总。”彭远征笑着向童彤点点头,然后就扭头出门。
童彤望着彭远征的背影,暗暗摇头,心道你找了张继昆也是白找,江宁贞那小搔货写的稿子,谁敢说三道四啊。
彭远征敲了敲新安曰报副总编张继昆的办公室门,得到对方同意,推门而入。见是彭远征,张继昆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远征同志,来,请坐。”
还没等彭远征说话,张继昆就主动道,“你是为那篇稿子来的吧?我刚才已经跟你们镇里的同志表过态了。第一,咱们媒体不能光唱赞歌,还要针砭时弊。根据最近宣传部郑部长的最新指示精神,我们最近加大了批评报道的分量。如果我们发一个批评稿子,都来找上门来,我们的报纸大概也就不用办了;第二,这篇稿子本身没有太大问题,或许是角度不同,产生的理解不同。”
“远征同志也是做宣传出身的干部,应该要理解我们做媒体的难处。”
“张总,我不想来跟报社挑骨头。但是,这篇稿子严重失实,造成了非常恶劣的负面影响。作为一级党委政斧,我们必须要维护自己的良好形象。”
彭远征凝声道。
“哪里失实了?”张继昆心道你这小子咋这么不识时务,都暗示过你们了,这是周市长小姨子写的稿子,只要不是原则问题,给个面子大家皆大欢喜,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起码有两点。第一,我们镇里乡镇企业工人的平均工资,高于本市企业平均工资,我这里有数据为证。此外,纺织厂效益不好,拖欠工资最多的也只有三个月,报道中的半年时间从何而来?第二,在罢工之前,没有任何工人来镇里反应过情况,这是突发事件,必须要明确。”
“真实、客观、公正,是新闻报道的基本原则,也是新闻纪律。贵报的记者同志,不经调查研究和周密采访,就匆匆忙忙通过个人臆测杜撰出这种极具误导色彩的报道来,让我们如何能接受得了?”
张继昆皱眉,还没有说话,就听门口传来一个骄傲的女子声音:“区区一篇豆腐块而已,你居然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你什么意思啊你?罢工的不是你们镇上的工人啊?难道还是我煽动的?”
一个上身是黑色皮夹克,下身是黑色紧身皮裙,容貌妩媚,身材极其火辣,浑身上下充满着野姓气息的青年女子出现在门口,扭着腰臀走进来,乳-浪涌动,夺人眼球。
她毫不客气地扬手指着彭远征,咄咄逼人道。
这就是市长周光力的小姨子,新安曰报社经济要闻部主任记者江宁贞。
彭远征此次来报社“兴师问罪”,一方面要讨个公道,一方面也是某种试探,他总觉得新安曰报社突然发这么一篇稿子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他扫了江宁贞一眼,心道果然不是一个善茬,难怪施萍吃了“挂面”。
他淡然一笑,“江记者吧?我倒是要请教你,这究竟是我上纲上线,还是你报道的思想出了问题?既然你的报道有据可查,那么,就请你提供证据。否则,我们云水镇党委政斧马上就向宣传主管部门申诉,同时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江宁贞胸脯一挺,放肆地冷笑着,“好啊,那我就等着你!去吧去吧,去申诉,去控告我!有本事再去法院告我!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乡镇长,还能翻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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