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年迎出来的时候,正好彭远征上了楼。
“彭县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耿大年哈哈笑着迎过去跟彭远征握手寒暄。
“我来的仓促,打扰你们了——孟总在不在?”彭远征笑着问了一句。
耿大年点点头,“孟总在——彭县长,请这边!”
耿大年带着彭远征往孟建西的办公室走去,但心里却有些别扭,因为他发现孟建西的房门紧闭,他竟然没有出门迎一迎的姿态。
虽然孟建西是正县级,但不要忘了,这个正县级是企业高管,虽然也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干部,但跟彭远征这种地方政斧主要领导还是没得比的。
无论如何,孟建西都该出门迎一迎,哪怕是虚伪地表表态。
耿大年带着彭远征走到跟前,无奈地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孟建西高高在上的男中音:“来!”
耿大年打开门,难堪地笑了笑,“彭县长,请进。“彭远征不以为意地走了进去,他来办事,不求过程只重结果,这个孟建西傲慢一点无所谓,但只要把事情办妥了,他也不会计较这些小节。
“孟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邻县的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彭县长!“耿大年笑着介绍道。
孟建西缓缓起身来走出办公桌后面,笑吟吟地跟彭远征握手,“原来是彭县长,久仰彭县长大名啊,今曰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啧啧,这么年轻就到了副县的领导岗位上,真是年轻有为啊!“彭远征笑笑,“孟总客气了。“……分宾主坐下,谈了谈征地补偿的事儿。彭远征怀着十万分的耐心来,但孟建西的软硬不吃和傲慢骄矜还是渐渐让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代表的是邻县县政斧,一级地方政权。孟建西作为一个国企老板,这么不给面子,这么强硬和不配合,彭远征慢慢也失去了耐心。
“孟总,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希望贵公司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农民提的要求其实并不是太高。这样,我回去再让县里的同志做做工作,你们公司和农民双方都各退一步,咱们以尽快保证工程施工为原则,成不成?“彭远征耐着姓子轻轻道。
“彭县长,不是我不给你们县里面子,而是这些农民的要求太离谱!我们按照政策规定办事,这一点,也希望县里能谅解。“孟建西不咸不淡地挥了挥手。
彭远征眉梢一挑,冷冷道,“孟总,当初我就跟市里领导和市建委领导说过这事儿,政策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政策规定不一定适合所有的实际情况,在这件事上,教条地按照规定来办事,太不公平,农民吃亏太多,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孟建西毫不让步,淡淡道,“如果不按照规定办事,我们的建设成本就会大幅提高。彭县长,不是我不讲情面,而是我们的运作资金本身就捉襟见肘——这样吧,你们县里可以去向市里反应,如果市里同意给我们再放点补贴,我们也不会当这个恶人!”
彭远征压住火气勉强笑道:“孟总,据我说知,市财政刚给你们拨了一千八百万的补贴吧?”
“这点钱不经用哟。我们这种行业,一千多万的补贴就是毛毛雨,扔进去都不打水漂。况且,这是一年的补贴,我们还得考虑到工程建设后的运营拓展,我们是新建公司,到处都需要钱——你看我们这办公条件,都简陋到不能再简陋……我们缺钱呐,小彭县长!”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孟总,可是这样僵持下去,越拖你们的成本就越高——”
彭远征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建西就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有句话也想说一说——我们这个项目建在你们邻县,本身就是一种经济上的扶持,作为邻县来说,应该尽可能地帮我们解除后顾之忧,而不是跟我们无节制地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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