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铁衣曲

霓裳铁衣曲 第20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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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怎么遇到官府的巡船了,快,快,把帆升满,剩下的人都去划桨!”
海螺声将狗儿拉回了现实,他飞快的冲到桅杆旁,用力拉起绳索来,这条船上的帆是用芦席制成,重的很,他用尽气力,芦帆也只升上去一点,这时旁边伸过来两只有力的大手,芦帆上升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随着芦帆升起,小船行驶的速度快了起来,水流、风向和整齐的划动都帮着他们。狗儿冲到船舷,却发现所有的桨都已经被占用了,正当他无所事事的时候,首领的声音传来:“阿狗,你到桅杆上去,数数官府的巡船有多少桨手!”
阿狗应了一声,他飞快的爬上桅杆,向远处的巡船望去,他的眼力很好,清楚的看到追兵桅杆上飘扬的绿旗:“是一条快脚蟹,两边各有九根长桨!他们的帆也升起来了,比我们的大!”
“该死!”首领诅咒道,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方的桨比自己多,船帆也比自己大,自然速度更快,那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摆脱追击。
“大家用力,加把劲,只要进入芦苇荡,我们就能摆脱他们!”首领竭尽全力的激励着部下。
巡船飞快驶近,如腾飞的巨大木蜻蜓。在木桨的疯狂击打下,周围的水成了乳白色。来船景象变得清晰,甲板上簇拥着人群,他们手中有金属的反光,阿狗甚至还发现弓箭手的踪影,他恨弓箭手。
这横冲直撞的战船船头站有一位矮壮的男子,头已经半秃了,浓密的灰眉毛,强健的手臂。他在穿了件灰色旧罩袍。阿狗认得对方是刘泽,是扬州官府巡船队长中最残酷的一个,他时常将抓到的走私贩子吊死在桅杆上,以威吓其他人。
“我们逃不掉的!”有人哀嚎道:“船上的货物太多了!”
“头儿,我们投降吧!”方才那个水手喊道:“把船上的铜锭都交出去,说不定刘泽看在那么多铜锭的份上,会饶我们一命的!”
首领没有说话,他的两腮肌肉紧绷,青筋暴露,他清楚手下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把铜锭交出去,也许那个刘泽在大喜之余会饶自己一命——改为鞭打然后流放,或者去当修城墙的官奴,如果是那样自己宁可一死。
“放下船桨,我也许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追兵船上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不然我就要下令放箭了!”
“快划桨!”首领喊道,他招来猫儿和狗儿,从怀中取出那块木牌,塞在狗儿手里:“现在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们两个手里,现在你们两个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猫儿和狗儿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首领露出一丝微笑:“你看到我手指的地方吗?就是有块礁石的地方,我会把船上的货物都投入那附近的水中,然后你们两个也乘机下船,到时候你们去约定的地点,把这块木牌给接头人,然后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还有铜条落水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来打捞!”
第500章 打捞
“头儿……”桨手的叫声被数支箭矢打断,其中一支猛地扎在桅杆上,另外两支射穿芦帆,落在距离船首数步开外的河面上。
“快,立刻动手,把货物搬到船舷,我一下令就丢下去!”首领转过身喊道,礁石就在眼前,首领偏转船头,试图绕过。转弯时,甲板剧烈摇晃,撑满的帆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乌黑色的礁石上坑坑洼洼,狗儿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爬满了大小不一的河螺。他偏过头去,看着首领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决心,毫无绝望。
“丢下去!”首领大声喊道,点头将装满铜条的笼箱推入江中,溅起漫天的水花,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与此同时,礁石也横亘在了追兵和小船之间,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快,跳下去!”首领把两个小包塞进少年们的怀中,催促道:“下水后先闭住气,等追兵过去后你们就爬到礁石上,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
狗儿跃入水中,江水扑击脸庞,灌进鼻子和嘴巴。他呛水,淹溺,不知身在何方。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依照首领最后叮嘱的放松手脚,让自己沉入江中,等待尽可能长的时间,直到再也憋不住气方才浮出水面。他吐出积水,深吸口气,举目四顾,寻找追击者的船影,片刻后他终于找到了目标,已经在数十米开外,正在向自家的船只射箭。
“阿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猫儿划了过来,脸上满是水滴,不知是江水还是泪水。
“先游到礁石上,休息一会儿!”狗儿低声道。
“然后呢?”
“然后?”少年神色茫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伴,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然后就看老天爷得了!”
几案上的铜镜发射出墙上的油灯光亮,然而花厅中大部份地方仍旧被阴影笼罩。估计情况不妙!曹僧奴从安泰顺的眼睛里看得到——他不吃不喝,不时发出不安的咳嗽,不时有人溜进来向他低声报告消息,
第三次有人从侧门进来的时候,曹僧奴正在吃羊肉,瞥见说话人浑身汗水与尘土,脸上还有一条鞭痕,尽管他已经竭力压低声音,但曹僧奴还是听清楚了大部分:“禀告首领,到现在为止,跳蚤窝何老大那条船的货还没送到。还有,今天下午江上巡船的刘泽逮到了一条小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何老大的船!”
“去确认清楚!”
“是!”
“还有,如果确定是刘泽逮住了船,你给他递个话,让他开个价码,要多少钱才愿意把那些货吐出来!”
“这个……”说话人露出了为难之色:“主人,那刘泽可是有名的心狠手黑,让他开价,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要紧,你告诉他,这批货的主人不一般,他如果不想惹来大麻烦,就拿钱交货的好!”
说话人离开了,安泰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个干净,烈酒染红了他的脸颊,那双绿色的眸子里有一种明亮而又狂热的神色,仿佛燃烧着火。
“出事了吗?”曹僧奴问道。
“嗯!”安泰顺没有试图蒙混过去:“就是押送铜条那条船,其他船都已经安全到了,我的人正在加紧追查,确认是遇到了巡船还是被他们贪墨了!”
“一共二十七条船,有一条出事,这个损失倒也可以接受!”曹僧奴拿起一枚干枣放入口中:“安兄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那船上可装的都是铜条呀!”安泰顺苦笑道:“若是拿来铸钱,少说也是几万贯,曹兄家大业大可以不在乎,安某可是担待不起!”
“那船铜锭自然不是小数目!”曹僧奴道:“但最要紧的是把这条线打通了,我也不瞒安兄,临别前那位大人物曾经叮嘱过,远洋航行,损失在所难免,只要能把这条路走通了,能带来的就是海一般的财富,比起这个来,那点损失根本九牛一毛!”
“是,是!”安泰顺一边称是,一边把曹僧奴背后那位大人物又抬高了几分,他咬了咬牙:“那曹兄可否给我透个底,您背后那位大人物是哪位?”
“现在还不是时候!”曹僧奴笑道:“安兄先把这次的事情料理清楚了,然后再说吧!”
“是,是!”安泰顺一边称是,一边暗骂曹僧奴得势便猖狂,给自己打官腔。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告了声罪,出了门正想去催问一番,却看到自己的奴仆从外间进来了:“主人,何老大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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