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铁衣曲

霓裳铁衣曲 第2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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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王勃正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卢照邻手中的死鹰死兔:“这猎鹰是我的,可是你们射死的?”
为首那汉子走的近了,卢照邻这才看清对方面容,应该比王勃还小上几岁,还有几分稚气,被王勃问的一愣,旋即道:“我射的是兔,这猎鹰自己撞上去的,岂能怪我?”“射兔也不行!”王勃本是世家子,其祖父便是隋末大家王通,自己少年成名,六岁便能作诗,九岁便能著述指出当时大家颜师古的《汉书注解》的错处,十岁通读六经,年方十六便素科试及第,授朝散郎,成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后来虽然因为得罪了天子,被逐出长安,但其心气之高,性格之傲,岂是常人能及?
“这是野兔,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为何不能射?”马上汉子闻言笑了起来。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王勃傲然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报上姓名?”
“我叫阿克敦!”马上汉子笑道:“刚刚主人看到烟火,便让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王勃听到对方是奴仆之辈,更是不愿意与对方多言:“你们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快去把你们主人叫来,我只和他说!”
阿克敦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打了个响鞭,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你问我名字我告诉你了,却不肯说自己的名字?还说要我主人来见你?你是何等人,有这么大颜面让我主人前来?”
卢照邻在旁边听到阿克敦自报名字,知道对方是个胡人,又如此善射,其主上多半是贵人。自己和王勃眼下都是被贬之身,若是惹到了多半是要吃亏的,赶忙上前道:“诸位,我这朋友年纪还小,那只猎鹰是他疼爱之物,突然没了才说出这等气话来,诸位千万莫要在意!”
阿克敦看了卢照邻一眼:“你这人倒是讲些道理,早些这样不就好了。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若是真的是你们的,我赔你一只便是了,何必口舌伤人?”
王勃闻言大怒:“不过一只鸟儿,赔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若是在长安,你花一千贯也未必能买到一只来,把你们这几人都一起卖了也赔不起!”
阿克敦摇了摇头:“看你也是有学问的人,岂能拿人和鸟儿比的道理?算了,我说赔你就赔你,只会比你这只鸟儿好,不会差!走吧!”
“干什么?”卢照邻问道。
“你朋友不是要我赔他的鸟儿吗?”阿克敦笑道:“我这里也没有鸟儿,拿什么赔他?他还要见我的主人,难道还真的要我主人来拜见他不成?”
说罢,他便调转马头,回头笑道:“除非他不敢跟我来,那可不是我不赔他,是他不敢来拿!”
卢照邻刚要说话,王勃已经翻身上马,紧紧跟在阿克敦身后。阿克敦见状打了个唿哨,他身旁的骑士顿时散开来,将卢照邻和王勃裹在当中,一路向东而去。
卢照邻见状暗自叫苦,只得策马随行,他压低声音对王勃道:“子安,你这是何苦呢?这些人明显来路不一般,何苦为了一只猎鹰把整个人都搭进去了?”
“我偏要看看那胡人口中的主人是谁!”王勃冷声道:“教出这等狂奴来,将来书告天下,好好羞辱那厮一番!”
“哎,那胡人的箭矢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是射猎的,而是战阵上透甲杀人的家什。这等壮士的主人岂会是好惹的?”卢照邻苦口婆心道:“贤弟虽有如橼大笔,又如何抵得住?我们赶快服个软,摆脱了这群人便是了!”
第593章 海东青
王勃此时已经起了性子,哪里还听得进卢照邻的劝说,卢照邻见状也没奈何,只得紧随其后,心中暗自祈祷能够平安过了这关。
一行人行了两三里路,看到前面有烟火升起,阿克敦回头笑道:“我家主人就在前面了,二位请!”
王勃冷哼一声,抽了一鞭,跟了上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十多顶帐篷,四周车辆环绕,簇拥的护卫骑士怕不有四五百人,若不是没有甲胄牙旗,俨然就是一支军队,卢照邻看在眼里,愈发吃惊,小心的向阿克敦问道:“敢问贵主人上下?”
“升之兄,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见面自然会通传,又何必问?”王勃冷笑道。
阿克敦闻言笑道:“你这少年倒是性子直,不过这样说话,早晚要吃苦头!”
“少年?”王勃眉毛上挑:“你口气倒是不小,看你形貌,比我还小些,怎敢以少年称我?”
“你这就不知道了!”阿克敦笑道:“我们靺鞨人算年纪大小不是比的出生早晚,而是比历经战事多少,斩杀敌人多少。若是平生未曾手杀一人,便是有百岁,也不及一个杀敌的少年!我年纪虽然不大,但射杀的贼寇少说也有这么多!”阿克敦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又翻转过来:“敢问你杀了几个贼人?”
还没等王勃开口,卢照邻已经抢先接口道:“这么说来,壮士是在军中当差了?”
“不错!”阿克敦傲然道:“已经到了,二位请在这里稍候,我进去通传一声!”
“无需通传!”王勃冷笑了一声,高声道:“绛州王子安,范阳卢升之在此,营中主人何在,可否赐见?”
这营地本不过一亩见方大小,王勃嗓门又大,顿时满营都听见了,阿克敦脸色大变,怒道:“你这少年好生无礼,为何不等我通传,便在这里喧哗,惊扰了我家主人怎么办?”
“你放心!”王勃傲然笑道:“你家主人若是得知是我和卢兄前来,倒履相迎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阿克敦顿了顿足,正犹豫应该如何处置,营内却出来了一人,身着锦袍,头裹紫罗纱巾,神色威严。阿克敦正想下拜谢罪,那汉子看到卢照邻脸色大变,赶忙下马抢上前拱手行礼道:“这不是卢升之兄吗?怎么在这里?”
卢照邻看到来人,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看其应该身份不低,赶忙下马还礼道:“不敢,请恕在下眼拙,阁下是?”
“在下崔弘度,乃是清河崔氏青州房旁支!”崔弘度笑道:“少年时卢兄曾途经青州,我当时曾经一睹卢兄风采,却不想时光飞逝,一晃已经十年有余了!”
“原来是这么久的事情了,难怪在下没有什么印象,崔兄近来可好?”卢照邻闻言神色也有点尴尬,他倒是记得十多年前去过一次青州,也拜访过当地崔氏族人,但对这个崔弘度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当时这人也是某个路人甲。卢照邻虽然不像王勃少年成名,但也是十余岁便博学善文,二十岁时为邓王府典签,在崔卢这等世家里也是众人瞩目的明星了,崔弘度会对那次会面铭记在心,十多年后还能一眼认出,卢照邻却是根本没有一点印象了。
“卢兄你也都看到了,我读书不成,早就弃文从武了!”崔弘度却没有注意到卢照邻的尴尬,满是得见年轻时偶像的喜悦:“现在在王文佐衙内当个将佐,也勉强算个从五品下了!”
“王文佐?难道是出任剑南支度营田处置兵马经略使的王文佐?”卢照邻吃了一惊,他已经在蜀中游历数年,对当地的官场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错,正是他!”崔弘度满脸的自豪:“不过朝廷已经调他回长安了,另有任用,正好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你,真是巧了!对了,我家七妹也在营中,她是王文佐的正室,她平日里最喜欢你的诗文了,可否拔冗一见?”
“这个……”卢照邻目光转向一旁的王勃,崔弘度是个机伶人,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道:“这位也是卢兄的好友吧?来,来,一同来!”
“不敢!”王勃见崔弘度对卢照邻如此敬重,心中本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下绛州王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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