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
他试探性地说话, 一天之中不见得他有过任何像眼下这样不雷厉风行的时刻。
他记得他确实邀请过她,想让她陪他一起过来出差,女人的借口一套一套的,他并不认为,在这件事上又转圜的余地,虽然渴求过她的同行,但周寅初深知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
可眼下,是她自己过来的。
“你回来了。”
“我们能上去讲话吗?”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渐渐苏醒,原本沉静的眼眸还有几分混沌地望向他,“这里的蚊虫实在有点多……”
她白皙柔亮的腿上俨然出现了很多个红肿的蚊虫叮咬的痕迹,越是白嫩,上面的红肿看上去越是触目惊心。
他顿时心软,一字不发的男人是从这一刻感到真实的,她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此来了广州。
这份意料之外的惊喜促使男人笑意逐渐变得散漫。
他腾空抱起了女人。
“周寅初,你快放我下来,丢死人了。”
大庭广众之下,经历过婚姻的中年女人面对这架势本能地觉得自己如烈火亨油。
起初,温宁还尝试着挣扎,但很快,她发现她越是挣扎,周寅初反而箍得越紧。
他像是格外享受她挣扎着的过程。
她安静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别过脸去,凑在他耳边的声音怯生生的:“我是被蚊子咬了,又不是腿断了,我自己能走路。”
温宁属实不想这么说话的。
一把年纪了,这样吐槽着一点蚊虫的叮咬,娇气太甚,好似在男人面前装腔作势似的。
周寅初却始终没有放下她,他直接单手抱着她进入了一趟电梯,一只手轻松地握紧着自己的腰间,而另一只手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触了下电梯的按钮:“等下,我找人去药店给你买罐清凉油。”
他对自己身上的痛痒格外上心。
一班电梯缓缓而至,电梯是封闭的,而不至于如同在江城那会容易为外人所抓拍。
这是一个相对私密的不会有人看见的空间。
温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似乎也就不那么反感他的怀抱了。
依旧是金色的华丽的电梯里,短暂停留的两分钟里,气氛旖旎,却又为男人破坏。
“既然来了,”对于她的到来,在欢迎之前,男人先是质问的口气,“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手机没电了。”
她局促地低着头,视线却无一例外只可能在他的周身上下徘徊,找不到其他的出口:“充电宝也要通过手机去扫,我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周寅初在腰上的手微微发力,似乎在告诫她不那么做将承受的代价,“那你也可以通过前台去找我。”
“我……”
来时匆忙,温宁一时不知道如何同他谈起自己的这一趟旅程。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交代的合理时机。
她感受着他胸口与之共鸣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呼之欲出。
“合着我差点忘了,你是下了床翻脸不认人的主,怎么可能会选择在外人面前透露我们的关系。”周寅初自嘲。
她发出的声音如蚊虫般轻微:“不是那样子的,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的工作。”
“也是,忘了这是另外一城市,”周寅初暗自戏谑道,“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我们宁宁可就不用瞻前顾后了。”
这话说得暧昧不堪,如葳蕤摇曳的烛火,在她的心头晃动。
“我很高兴。”
他懒于掩饰。
“难得你主动来找我。”
吻落在她的眉心,张扬却又克制,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靠近方式。
温宁谈不上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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