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摇头,在医院空旷的楼下,总觉得周寅初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她素来不知道怎么应付宁姐的现任丈夫,二话不说,当即把澈澈带走了。
人心就是这样的,被爱总会受到新的滋养,回过头来看小洋的背影,也比初见时阳光开朗许多。
这都是大半夜了。
没想到医院的单间还会迎来一阵争吵。
“你留在美国不就得了?”周母出言不善,口气嫌恶,“干嘛非要赶回来,我记得你读的学科也和医学不相干。”
她摆摆手,似要赶人:“这里暂且用不着你。”
“这是又要睡了?”
“挂盐水累了,人眯会,”周母却自己撑着坐起来,“还不至于和八、九十一样的人到这个点就睡。”
“还有,周寅初,我提醒你一点,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正好我也没有这个打算。”分明准备了几个公关方案的周寅初此刻却矢口否认。
维持着自己在亲妈面前既定的脸面。
“别以为在这波互联网浪潮下,我就会自愧不如,败给那群年轻人,要是有人敢在我头上动土——”周母的口气仍然不小,以几斤傲然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您不服老,您也能演妲己。”
周母直接急眼,要不是手上还埋着针头,估计已经跳起来骂人了。
她声声斥责:“周寅初,你现在也好歹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有没有想过你的一些言行会给孩子造成多么负面的影响?”
“我这言行举止,多亏了您的言传身教。”
“不着急,反正最近疗养院边上的别墅我也不会回去,没人敢打扰我的清净。”
反正,周母势必就是不想要周寅初插手她的私事,以及引起的风波,她强度强硬:“等我做了手术,自然会督促我的律师尽快解决。”
“这里目前还不需要你。”
她之所以不想将网络发酵的事推诿在儿子身上,不是因为她独立自主惯了,而是自认为儿子不仪仗她的资源过活,她也没有必要勉强让儿子替自己解决这样的祸端。
“动手术,也不要我来?”
“你完全可以根据你自己的工作时间来安排,”周母秉承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好似年迈仍旧对亲情毫无需求的老人,“我不希望我的事情会影响你们的生活。”
“阿姨,明早要抽血吗?”
“能吃早饭吗?”
温宁从门外冒了出来,她见缝插针,想平息这屋内浓浓的火焰味:“要不,尝尝我做的小馄饨?”
“我不想麻烦你们中的任何人。”
温宁委婉:“阿姨,有的时候您能接受我们晚辈的好意,也谈不上什么孝心,我和阿寅也很高兴啊。”
“那你来吧。”
周母原来也是“吃软不吃硬”。
对资历、辈分还是颇为看重的。
温宁也不知晓周寅初继续留在这里还会制造出怎样的事端,连连拉走,“阿寅,走吧,我们别打搅你妈妈睡觉。”
手术就在三天后。
回国后的周寅初自然忙得晕头转向,积压已久的文件,均等着他的审核。
而至于周母相关的事宜,他并没有索性袖手旁观,也没有立即急躁地推行他的公关执行方案。
他们共同站在周老太太的手术室外。
但她似乎低估了这位老太太的独立水准,她连手术同意书也不需要别人的过目,要求自己签署。
积极治疗是他们认为对她最好的选择,可一开始并非是老太太愿意接受的。
但那一刻,她真的躺在手术室的床上,面对着高强度的手术灯,她好似没有常见病患的一丝恐惧。
插入胃管之前,她也没有叮咛任何人一句多余的话,放给澈澈掌心的也是九十年代才流行的一块麦芽糖。
她说,自己已经做出了财产分配,万一遭遇不幸,也会由律师公布遗产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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