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规模的人群聚集,很快就被浙江沿海一带的元兵察觉, 汇报给沿海招讨使。
初时, 招讨使并不知是何人在搞事,只派一小股部队查探情况。
文天祥有意隐匿,令部下扮作渔民打扮,连日乘小船来去, 在海上从事捕捞。
元军拦住搜查了十余次, 均未发现任何异样, 防备日渐松懈。
直到某个深夜,于谦藏身在一艘小渔船中,一路颠簸,摇摇晃晃,来到了浙东边境的一个小渔村登陆。
浙东地区民风彪悍,多年来,起义者一直未曾断绝。
他来见一个人,谢翱。
谢翱从前是文天祥的参军,如今在浙东民间网罗义士,结社游走,手下聚集了一帮可用之人。
当然,后世更熟悉的,还是他悼念文天祥的作品《登西台恸哭记》。
剜心喋血,字字从肺腑中来。
据说文天祥就义之后,他经常一个人披发长歌,行走于浙水江边,每见昔年和文天祥并肩看过的山河故景,草木云榭,就大作悲歌,失声痛哭。
所谓“死不从公死,生如无此生”,大抵如此。
于谦想到这里,心绪还有点复杂,毕竟,正是因为那天在画画的时候,他提了一下《登西台恸哭》,先生才正式决定要起兵。
于谦在见到谢翱之前,设想了一番对方的形象。
感情这么充沛,一定是个和西晋阮籍一样,路尽狂歌、放诞任侠的真性情名士吧!
然而他见到的,却是一个——
衣冠齐肃,形容冷峻,长发束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严丝合缝分毫不乱,仿佛玉石一样冰冷雕琢的美男子。
于谦:?
朋友,你崩人设了!
谢翱见他一路坐小渔船里过来,衣鬓凌乱,眉头先自皱紧了。
他大约是觉得刚见面就动手不太好,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给于谦捋平了衣襟,正了正领口,又拔下他束发的玉簪。
于谦:“……哎,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谢翱眉峰紧锁地看着他,眸中带着强烈的质疑之色。
于谦:“……我真的可以!”
他乌发散落,在夜幕间浸着横波飞练般的流光,飞速将之用玉簪挽起。
然后,就被谢翱坚决地拽了回去。
“你这个”,谢翱语气低沉,万分忍耐地说,“不对称。”
于谦面无表情,只能看着他把自己的发簪拔下来,重又操作了一通。
天幕上,众人毫无良心地哈哈大笑:
【宋孝宗赵瑗】:别说,谢翱这手艺还挺行,不输宫廷发师。
【汉光武帝刘秀】:于谦的发质朕狠狠慕了,好想拥有。
【楚宣武帝桓温】:可以可以。
【梁元帝萧绎】:于谦现在的颜值,是可以入画的水准。
【陈文帝陈蒨】:于谦什么时候都可以入画好吧。不过,谢翱确实有两把刷子,适合请进宫布置花园。
【陈文帝陈蒨】:谢翱如此强迫症,布置花园应该很得心应手。
于谦:?
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在小渔村待了小半个月,等待着文天祥和他约定的进攻日期。
介时,舟山岛上的义军将会派一支小队进行佯攻,吸引沿海一带的元军主力,暗中层层设伏,将其一网打尽。
而他们将从后方包抄,占领浙东这几个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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