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可还记得小霸王潘怀礼?”
    裴昀一愣,迟疑道:“可是成国公府的那位小公子?”
    “正是。”
    裴昀失笑:“怎会忘记!”
    这小公爷飞扬跋扈,肆意妄为,在临安城中做出过许多令人啼笑皆非之事,但人倒也不算坏。当初他们设局以琴如霜引假太子千面郎君上钩,这潘怀礼误打误撞横插一脚,险些坏了大事。
    “上个月他成亲了,四郎可知他所娶何人?却是那虞部员外郎钱仪之女。”
    这钱家小姐虽未出阁在临安城中却是凶名在外,因其性格暴躁,常惹祸端,人送外号“母夜叉”。
    “小霸王配母夜叉?”裴昀不禁目瞪口呆,“这成国公府往后还哪有安生日子?”
    “此言差矣。”赵韧笑道,“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那钱氏女嫁进潘府后,非但没掀起风浪,连潘怀礼也消停了不少,据说二人同进同出,如胶似漆,甚是恩爱,可见千里姻缘一线牵,妙不可言。”
    裴昀无奈摇头:“这倒是稀奇了。”
    不过一段姻缘能一举除掉城中两大祸患,也算是大功一件。
    赵韧手捧茶盏,以茶盖轻拨茶面,慢条斯理道:“却不知疏朗听罢可有动意啊?”
    裴昀这才明白,他绕了这一大圈,最终目的原来是敲打谢岑的婚事。
    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谢岑却是仍在顾左右而言他:
    “官家所言甚是,当初那潘小公爷成亲,我还不曾送上贺礼,如此天作之合实属罕见,来日我定亲自上门补送。”
    “疏朗何必装聋作哑?”赵韧不禁放下茶盏,幽幽一叹,“你可知朕每月要替你压下台谏多少道弹劾你行为不端,出入风尘之地的札子?你游戏人间这许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谢岑今年二十有六,位极人臣,仪表堂堂,却至今未婚,如此大龄旷男,朝中实属罕见。若非他身边确然花红柳绿不断,恐怕早就要被传有断袖分桃之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