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曹女士下一句就说:“只是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哪怕我是她妈也不例外,她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给了你多少,就一定会从你身上拿走更多。”
宋琴夸张地掩住自己的嘴巴,和姜幼柠互换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
“她从工作到现在,送的每个东西我都记着的,她是开服装公司的,服装的季度换地很快,每次仓库里有什么剩余下来的丝巾裙子外套,她就会选几件送给我。”
“其实他们公司的衣服不太适合我这个年龄,只有丝巾勉强能用,但这是她的心意,所以我每一样都会保存好。”
“除此以外,她基本上就没有送过我什么了。”曹女士淡淡道,唇角有一丝微嘲,“只有一次她送过我一个手机,新的。”
“那次我们也是大吵了一架,比这次书包吵得阵仗还大,我回了城郊自己的家,想安静安静,但刚过去没到半天她就来找我了,还给我带了一个新手机,跟我认错道了歉,我心一软就跟她回去了。”
“当时我还挺高兴的,因为这是除了以前她公司的那些衣服外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礼物,还是手机这样不算便宜的东西,我以为她真的开窍了。”
“结果过了一星期,她突然和我说她有一个资金链出了问题,问我要一万块周转一下,我没有想太多就直接转给她了,毕竟生意要紧,到现在一年过去了,她从没提过要还我一万块的事,好像把这个忘了。”
曹女士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其实我后面才反应过来,凭她的公司规模,哪里用得到我那小小一万块呢,她随便进个货都至少是六位数,偏偏就那次刚好差了一万块,还刚好想到我。”
“我那天想了很久,看到手机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她不会是因为送了我这个手机,觉得自己亏了,所以想再从我这里拿回去吧?”
“我赶紧查了一下,她送我的手机是五千块,哈哈,送我五千块再借走一万块,这手机还真是蛮贵的。”
曹女士叹了声气,有些低落:“其实我退休工资没有很高,我之前只是最普通的工人岗,但是加上之前存的一点小积蓄,还是够我用来养老的。”
“这几年跟着他们住,一直都要买菜、添置各样小东西,还有有时候孩子生病去医院,我每月的退休工资基本都会用光,有时候还得从积蓄里面倒贴一些,这些我都没有说过什么,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如果能帮到她我当然愿意。”
“我不知道她是看到了我的存折本子知道我还有点小积蓄,还是她只是想把她送我的那个手机花的钱要回去,居然要绕这么大一个圈从我这里借一万块。”
曹女士笑笑,笑容里带着苦涩:“其实这些事都发生很久了,但我居然是彻底下决心离开她去旅游之后才想明白的。”
“她如果真的需要我的钱,我不是不能给她,可她明明不需要,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算计我呢,我拿她当最亲最疼爱的女儿,她拿我当什么呢?”曹女士一向平静的面容难得出现波动,声音也带着哽咽,
“有时候看着身边朋友说自家孩子给他们送了什么礼物我真的很羡慕,说起来我和她还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但是好像我在她心里并不能算作家人,她只是习惯了我为她付出而已。”
“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我没有教导好她,还是我没给够她足够的爱,怎么会让她变成这样一个刻薄冷血算计家人的人。”
台下观众和评委嘉宾都有些动容,宋琴更是已经开始抹眼泪,带着鼻音开口:“曹姐,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我原本还以为你女儿只是不肯给你开工资而已,没想到她连送礼物都这么斤斤计较,你可是她最亲的母亲,把她养大的人,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姜幼柠也点头,坐直身认真道:“曹阿姨,以前的事你能想通已经非常好了,你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那个家,跳出那个圈子对你只有利没有害,以后你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就行,未来日子还长,你为她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评委嘉宾们三三两两地开口安慰曹女士,说得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虽然场内一个她认识的人都没有,但此刻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
主持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抽纸,一边给曹女士擦眼泪一边小声安慰她,她哭得太厉害了,主持人询问她需不需要暂时停止录制下台平静一下情绪。
但曹女士却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才重新转回来,眼眶还红着,但声音已经镇定了很多。
她擦干净眼角残余的泪水,往后退了一步,对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拿起话筒道:“很感谢各位评委老师给我的建议,我受益匪浅,请大家放心,我不会再回去了,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呢,这次录制结束就会立刻重新出发的。”
宋琴止不住地鼓掌,姜幼柠和其他几位嘉宾也含着笑看着台上,观众区更是掌声雷动,大家都在喊话安慰支持着曹女士。
演播厅一时热闹非常,众人都很心疼这位穿着朴素但眼神坚定的母亲。
或许现在,应该说这位女士。
曹女士被逗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对主持人表示了感谢,然后最后发言道:“我想我今天就录制到这里了,之后我女儿应该还会再上来录制吧,我不想和她同台,拜托你们帮我跟她转达我的想法了。”
“还有就是,女婿那个事得麻烦你们告诉她一下,我猜她应该也不知道,那个人肯定自己私自瞒下来了,他之前也搞过这些小动作,但是没出什么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这次他居然敢拿孩子开玩笑,那必须得让他解释清楚。”
主持人郑重地点头,接受了曹女士的嘱托:“您放心,我们肯定帮您问清楚,这可不是小事。”
从曹女士最开始讲的话里可得知现在这个女婿和刘女士是二婚,并不是刘女士大儿子的亲生父亲,虽然曹刘两位都说这个女婿平时表现挺好对孩子很耐心,但是书包一事却暴露出他的私心。
为了赶走曹女士不惜把孩子扔幼儿园待到晚上,事后还对刘女士隐瞒真相将过错推到曹女士身上,这完全可以看出这位“父亲”的表里不一。
至少,他绝对没有平时表现出来那么爱这个大儿子,心里多少是有芥蒂的。
而且曹女士提到那天刘女士是和女婿一起开会到很晚,所以才错过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若是平时正常下班肯定不会让孩子等那么久。
这一点也有不小问题,女婿在已知没人接小孩的情况下仍然去和刘女士开会,让人可以怀疑他是否是故意促成这个会,为了让孩子在幼儿园多等一会儿,等到刘女士赶去接的时候就能得到一个委屈而又恐惧的小孩,这样更加深刘女士对母亲的怨恨,从而阻止曹女士回去。
曹女士和刘女士之间的矛盾固然不小,但这个女婿的问题也很大,他在整个事件中究竟起了怎样的作用,平时在这个家里又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曹女士退场了,录制暂时停止,导演宣布休息五分钟,刘女士那边似乎需要平静一下情绪。
姜幼柠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
其实曹女士和她女儿这事在生活中并不算少见,不少父母都习惯为子女付出,年轻时带儿子女儿,年老了就带孙子孙女,一辈子辛苦劳累为别人打转,真正的退休享受日子过不上几天。
但是做到刘女士这么过分的还是没有几个,尤其刘女士事业有成,并不是一个贫穷的人,居然在日常开支上都这么抠门,还要算计着自己母亲那点微薄的退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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