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萦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徐夙隐的影子。
分明是父子,却有日月之分。
帐内很快有宫女鱼贯而出,端出一张张盛有食物的食盘,将据说是御赐的食物分至每个食案。
参加宴会的众人开始互相搭话,彼此恭维。
姬萦本以为徐夙隐也会出席,但她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她作为唯一一名女性义军首领,自然备受瞩目,但因为有花豹子的插曲在前,一时没有人敢冒然接近。她和岳涯喝着酒,正低声交谈,帐内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凤州岳涯可在此?”
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大步迈出主帐,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片刻便锁定了姬萦身旁的岳涯。
岳涯脸色不善,并未出口应答,姬萦也权当没有听见。秦疾忙着大快朵颐,他是真没听见。
青年大笑着走了过来。他的长相可算英俊,浓眉大眼,英姿飒爽。身上的铠甲都比别人大了一号,锁链分割的铁甲下的胸膛,像一面石头堆起来的,坚硬而宽广的崖壁。随着他的朗声大笑,那面崖壁似乎也在颤抖。
比起徐夙隐,对方更像是徐籍年轻时的模样。
“师弟啊师弟,你的名字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刚刚瞿水节度使还在问我,你是从小就穿女装,还是忽然喜欢上了穿女装,这问题我可回答不上——咦,今日你怎的没穿你那红裙绿裳?要知道去年为兄远远见过一次,一直难以忘怀啊!”
青年已走至面前,岳涯还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师弟比从前私塾念书时更加狂放不羁了。”青年笑道,“我也是今日才听下面的人说,你也来了天京。别的我也未曾准备,不妨将我本打算赠给妹妹的两箱衣裙送给你。好让你在这里有裙可穿——”
他的声音始终保持一种刻意的洪亮,在他说话期间,四周的目光自然而然聚集了过来。就算是不知道凤州岳涯穿女装的人,现在也都知道了。
他们看着岳涯,窃窃私语,鄙夷嘲笑。
岳涯面无波澜地坐在食案之前,目光只在自己的酒盏上。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