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大局,大局——她只能一次次为了这该死的大局,牺牲身边个人的安危。
这就是她踏上的道路。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正睡不着,正好房门被轻轻敲响,江无源低沉的声音响起:
“殿下,告里来了。”
“什么?”
姬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日刚回暮州,姬萦忙得像个晕头转向的陀螺,还没来得及与告里通信,没想到她半夜自己来了。
姬萦连忙披上道袍,急匆匆踏出房门。
“告里在哪儿?”
院内下着毛毛细雨,夜色掩护中,院中一身黑纱黑裙的告里唯有兜帽下的面庞如月色一般皎皎生辉。她怀抱一子,大约三四岁年纪,依恋地抱着母亲的脖颈。
“你怎么穿这样少就来了?”姬萦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想也不想地把刚披上的道袍外衣给她披上了,又仔细端详她怀中俊俏的小子,“这就是你的儿子?”
“是。”告里脸上露出一丝母亲特有的慈爱微笑,她把孩子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柔声道,“阿鞘,这是救了母亲一命的姬萦大人。”
阿鞘像个小大人似的,像模像样地对姬萦行了一礼。
“阿鞘见过姬大人,谢姬大人救母亲一命。”
姬萦通常不喜欢小男孩,因为这会让她想起那些已经在地底下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最恶毒的话语和孤立都出自他们之手。但是阿鞘长得像母亲,不但异常秀美,眼中还丝毫没有她讨厌的那种养尊处优的高傲——就连他身上的衣物,也是柔软的棉衣,而非昂贵的锦衣。
她亲切地握住阿鞘行礼的小手,亲昵地摇了摇,笑道:“不用谢我,我和你母亲是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