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破空苑外,就见那棵近乎覆盖半座院落的梨花树黄了叶,在秋雨中凝了霜寒,已掉了半数,露出纵横乌压的虬枝。
这是她重来后,第二回 来这里。
夏去秋来,已过三月的光景。
她在正门对着的厅内,并没有进去里室,只看着卫虞走进去,听到她与太医的对话。
“怎么我三哥还不醒来,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
“四小姐,容我再试这个药,我昨夜翻了历朝各部医书,终于叫我翻出有人也得过这个症状的病,受了重伤,长睡不醒。喝了这副药后,不过一夜就醒了……”
“别啰嗦了,要是有效就赶紧试药,给我三哥用。”
一扇黄花梨的福纹隔门背后,说话声渐渐消匿,唯有药味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
浓重地泛腥,让她想起自己前世的最后,也是在这里,在这扇门背后,在那张床上,她喝下了那一碗碗浓稠发苦的汤药。
忍着厌恶,无论多苦的药,她都要忍泪吞下去。
她想活下去。
最后却没能活下去。
她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将要跨过去,看如今的他。
他会醒吗?
喝了那碗药,真地能像大夫说的一样,醒过来吗?
“表姑娘。”
一道声音唤住她。
曦珠抬头,看到是阿墨。他手中呈盘里,有一只空碗。
这还是近十日来,阿墨头次见到表姑娘。他知晓自己不该多说,可因三爷一直不醒,他忍不住愤愤出声:“表姑娘既然无意三爷,也无需冒雨过来看望,若是闹出病了,倒还是三爷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