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的内阁人选,得看是卢冰壶,还是姜复了。
若还是姜复,当前六皇子封王就藩的阵势愈演愈烈,少不得皇帝把他当刀使。
卫陵眸色微暗。
算算日子,又想到四个月后的狄羌政权更迭完成,成为新汗王的阿托泰吉会领兵南下。
照父亲如今的身体,不必如前世往北疆抗敌,更需在京城修养身体,卫家也要其坐镇,与前世不同的局势,就卫度一人在,他不能放心。
而他也需借助战争夺势,当前手里没半点实权,被辖制地处处受限。
……
但父亲的那些固疾,最久七年可活,两年后全然失明。郑丑的断言不会有假。
有些事情,即便重生,也毫无改变的余地。
他闭了闭眼。
天上乌云被晚风吹远些,洒落皎洁月光下来。
*
端午的第四日晚。
窗棂发出“嗵”的一声,伴随“曦珠,曦珠”的轻声。
他又来找她了。
曦珠睡得有些迷糊,揉把惺忪的眼,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缥碧色的幔帐坐了下,才站起身,拢紧衣裳,趿鞋过去。
开窗后,他撑身跃跳进来,闪进一袭沧浪色织缎袍摆,接着将漏进一刹的月光,又给关在外头。
他忙地拉着她的手到榻边,从衣襟里掏出一纸油包的什么,放到桌上打开来,是一包糕饼,外皮淡青,层叠油润的酥皮碎了些,还撒了干桂花。
“快尝尝好吃吗?信春堂今日才出的新糕点,用艾草做的。”